“爹原来还有这样手艺！”这样手艺，简直可以与大师相提并论了。

楚云飞难得流出几分自豪来，道：“小时候就瞧过父亲雕刻这些小玩意，只因那时贪玩，没法子静下心来好好学一学。现，没这样闲心了。”

明玉心里又冒出几分不安：“公公留下东西，也不事先与我说一声，万一弄丢了可如何使得？这么要紧东西，交给王福也不妥，账上银钱也足够了，还是让王福带银子去吧。”

楚云飞意外地很坚持：“就带着这个去，账上银子，咱们去京都多带些。”

明玉晓得他这样说必然有缘故，只得闭嘴不说话，楚云飞吃了一口茶，才道：“带了这枚印章去南京，咱们家从前宅子才能回来。”

“那宅子不是卖掉了么？”

楚云飞笑道：“是啊，当初是打算卖掉，可一时也寻不着能买下那宅子东家……后来怎么样我也记得不清楚，父亲临终前交给我，说倘或有朝一日能回南京，便带着这枚印章去寻杨伯父，说到底我也不大确定，便先叫王福去试一试。”

明玉明白了：“说到底，你也不晓得这枚印章到底有什么用途？”

楚云飞点头，沉吟道：“不过我却记得，父亲当时雕刻了两枚一模一样印章，这一枚父亲一直带身上，临终时才拿出来。父亲安葬南京，也是杨伯父暗地里照管着。”

这话另一层意思，是公公即便安葬南京，也隐姓埋名了么？

楚云飞不愿说，明玉也没问，终归是叫人伤心事，便和楚云飞说起小黄氏今儿下午来事。

楚云飞闻言蹙起眉头：“那位胡夫人是打京都来，你那十四妹妹事……”

明玉送走小黄是就和五奶奶说到这话：“虽然都京都，五嫂却不认得胡夫人，想必是没什么来往。三伯父和三伯母也是前年才去了京都，京都足足侯了一年缺。再说，十四妹妹事，有些五嫂都不晓得。”

三太太京都活跃起来，也是明珍嫁给王志远之后，大家伙都去京都才开始。如今王家势头大盛，来往之间皆是权贵。而这位胡夫人，似乎与当年楚家脱不了干系，虽也和楚家一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却也低调隐忍了多年。

说了一会儿闲话，楚云飞去外面安歇，隔天一早王福便进来取了印章，楚云飞找了他去叮嘱一些去南京事项。

明玉、秦氏、五奶奶一道用了早饭，五奶奶便和随行嬷嬷清点从京都带来东西，“因当时走急，来不及预备，就这些，也不晓得失礼不失礼。”

东西虽不多，却都不寻常，也好这些东西看不出产地，明玉道：“五嫂这一路都是女眷，东西带多了，反而不好。这没什么。”

落英瞧了两眼，撇撇嘴道：“即便不送也没什么打紧。”

明玉瞪了她一眼，五奶奶笑容已有几分挂不住。落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垂下头道：“奴婢失言了，请五奶奶饶过奴婢这遭吧。”

五奶奶笑着摇了摇头，香桃寻了个由头将落英拉出去，到了僻静地方才道：“亏你府里也呆了几年，还不晓得三太太性子么？这些东西只怕都是五奶奶私下预备。”

落英满脸羞愧，懦懦地道：“我只是想着，这些东西给了他们糟蹋了。”

香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是五奶奶心意，哪里轮得到别人做主？五奶奶是明白人，倘或是别个……”

五奶奶倒真没将落英话放心上，反而有些担心明玉，只是到底是明玉家事，她虽是嫂子，却也与明玉接触不多，加上三太太和四太太又……贸然问起反而要引来误会。想来想去，终究是没忍住：“你婆家日子过得可好？”

明玉愣了愣，一时不晓得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好不好也要看自个儿如何想，婆婆为人嫂子是见过，相公看起来很凶，倒十分可靠。”

五奶奶见她说这话时，眼角都带着笑意，也不由得笑起来：“竟是我多心，你性子稳重，也是明白人。妹丈年纪大懂得体贴人……”

说了几句闲话，五奶奶去寻明珠，素来爱凑热闹明珠，却不愿跟着五奶奶去城里，五奶奶松口气同时，又有些担忧，明儿要去城里，势必许多人都要跟着去，这里人便少了些，万一明珠又故技重施……

午饭后和明玉说话，晓得这别院只有一道门进出，心里才略安心一些。把自个儿身边得力婆子留下，明玉也将周嬷嬷留下。

隔天一早吃过早饭，找了人将五奶奶要带东西装上车，略收拾收拾，小黄氏派来接她们马车就到了。

等到了府里已差不多午时，小黄氏带着宇文氏二门上迎接，见她们下车，忙迎上问好，又介绍了宇文氏，大家互相见了礼，簇拥着秦氏进了二门，迎面就撞见楚大夫人屋里嬷嬷：“大夫人请夫人过去一趟。”

小黄氏闻言脸色微变，抢秦氏前头笑道：“婶婶、四弟妹她们才坐了一两个时辰马车，等略歇歇就去。”

那嬷嬷一脸为难之色，又朝秦氏福福身道：“大夫人已等了半日，说有要事。”

小黄氏还欲说话，秦氏朝五奶奶笑了笑道：“这样你们先去见客人，我一会子过来。”

明玉不免担忧，那嬷嬷已弯腰退到一旁，秦氏带着莲蓉、魏妈妈跟着那嬷嬷去了。

小黄氏见五奶奶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笑着解释道：“大伯母这些日子身上不好，没怎么出来走动，婶婶和四弟妹去别院小住，大伯母许是不放心。”

说着连她自个儿也觉得没有说服力，改了口笑问：“陈五奶奶是第一次来直估吧？”

五奶奶点头，“也算是第一回吧，以前去京都倒是途径直估，船靠岸人却没机会上岸瞧瞧，今儿进城，马车里听着外头十分喧哗，想必繁荣景象不输京都，比我们老家淮安热闹！”

小黄氏客气道：“天子脚下，哪里是我们这样小地方能比？我也去过京都……”

说着闲话到了二房这头，明玉不晓得楚大夫人找秦氏到底说什么，可心里却总有不好预感，楚云飞一进门就被大老爷找了去。前儿回来，楚大夫人还出去逛，今儿小黄氏又说她不好，虽晓得不过是小黄氏寻得借口，可今儿楚二夫人宴客，不单单是因五奶奶，还有胡夫人……

脑袋里纷纷杂杂，莲月看出来，低声道：“要不奴婢去瞧瞧，或者去找爷？”

或许是这头说话惊扰了小黄氏，回过头道：“要不咱们先去见见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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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好意思，今天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