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齐刷刷地望向叶如陌,这巫医说的似乎有道理。血厥这病也不是没见过,仔细想想,确实像巫医所说,昏厥之人面色红润,口唇紫黑。
面前一幕,似乎比那天晚上更精彩。
人人翘首以盼,期待下文。
“谁告诉你,这血厥之人,一定是面红目赤,口唇紫黑,舌红或紫暗,脉呈弦?”院内,叶如陌静立如竹,目光清寒。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都静了。
巫医瞪圆了眼,一时以为听错了。
“血厥之人分为实证和虚证,一般来说,实证者居多,症状如这位大夫所言。而虚证则像林雀,唇、面色苍白,肢冷,气息微弱,舌淡,脉细无力。”
古代,这些偏远山区的巫医,只是根据病人的症状,大致推断病人所得疾病。现代,中医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和传承,早就有一套系统的理论知识。
两人之间的差别,不仅仅是两人医术上的差别,更是两个朝代之间的差别。
众人面露赞叹。
这昏厥,还有这么多门道?
巫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死死地盯着叶如陌,拳头紧握,仍在挣扎,“那你说?如何救?”
心底划过一丝狠意,就让你这黄毛丫头,暂且逞一时口舌之快,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施救?
身无一物,除了两根借来的缝衣针,还有什么?
人人都为叶如陌捏了一把汗,别说能否救活林雀,冲这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雀娘家人面露担忧之色,一半为林雀,一半为这面前的孩子。
医术再差的大夫,也得有自己的药箱。
可她?
发育不良的身子板,破旧不堪的鞋子拖拉着,尚算整齐的单衣。
神情中倒是透着几分自信,眉目间气质出尘。
“莫婶,帮我忙,把小婶婶的鞋袜脱去。”
不把脉,不望,脱鞋袜干什么?
众人眼瞪的比鸽子蛋还大,齐刷刷地望了过去,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思绪间。
叶如陌已经走到林雀的身边,抓起她的小手,拿起缝衣针往她的手指尖上扎去。
“莫婶,帮我用力挤。”
“慢着。”巫医快步上前,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泻血疗法,你不知道?”
“虽然瘀血学说肇始于《内经》,奠基于仲景;《内经》亦有血泣及恶血之论,但从未有人亲身试过,向来只有补血一说。更何况这林雀一看就是体质羸弱之人,你这血一放,只怕……。”巫医望向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林雀,大声说道。
林雀娘家族长走了过来,“姑娘,慢着,请容我们商议下。”
刚才巫医所言甚是,这民间向来只有补血一说,除了那种得了恶疮的人,必须把恶血全部放掉,哪有平白无故放血的?
“别怪我没提醒,再耽搁下去,误的可是小婶婶的性命,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得救了。”依旧是清脆的声音,清冷的表情。
翻了翻白眼,不是看在林雀和这十五两银子的份上,真不想和这些古人打交道。
林雀哥哥一怔,望了望叶如陌,似是下了决心,“小姑娘,你就放血,有什么事,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