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蛮看着似是有些激动的纪泱,明媚的双眸婉婉转动,晶莹剔透。白皙的脸庞,微微勾起的嘴角,竟有些调皮摸样。
“纪大人真想知道?”
纪泱顿时来了精神,他就是为这件事而来,自认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然想知道。”
灵动的女子。调皮一笑。
“那纪大人就试着去爱一个女子看看,用情至深后,自然就会明白为何沈公子会对唐小姐如此深情。”
听完唐蛮的回答,纪泱苦笑着摇摇头:“世上只有一个唐蛮,别的感情又怎能是一样的体会?”
唐蛮会心一笑,下一秒道:“纪大人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唐蛮,爱无区别,有区别的只是人罢了。”
唐蛮说完,纪泱再没说下去。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门外许久,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
一会儿,他才转过头对疑惑着的两人笑笑。
“我今日的话,绝对发自肺腑,能做的我会全都做好,王爷与公主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人来告诉我。如果你们愿意,在唐家冤案清白后,还希望能告诉我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十七王爷与唐蛮也并未再说什么。不知他究竟是何意图,说的多了,就失了底气。
于是对着起身准备往外走的纪泱,点头。微笑,道别,仅此而已。
只是看着离去的纪泱,唐蛮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悲伤。
第一次见他时,是自己故意在秦帝面前受伤的时候,只是短暂的对视和相处。便觉得他是和温和善良的人。
再见他便是在皇宫的晚宴上,如今犹记得那双清澈的褐眸,干净不染尘埃,就像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
再后来,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无论是唐府门前的谈话,还是后来的每一次交谈,都觉得这个人城府深不见底,每一丝笑容里,都藏有杀机,似是无时不刻不在计划着算计一个人。
可是今日,看到他,唐蛮突然想到了沈著,想到他那双同样清澈见底的双眸,只觉得纪泱意外的熟悉。
是因为他和沈著是同样的人吧,他们都太过于聪明,总是能想到其他人想不到的地方,一句谎言,就能骗的他人慌得乱了阵脚。
唐蛮突然间有些后怕,还好纪泱并不是真的想要帮助太子,不然来日他若真的与沈著敌对,以沈著善良的性格,真不一定能赢得了他。
“阿蛮,你相信他吗?”
同样在深思的十七王爷,突然问道。
唐蛮也回过神,浅浅一笑:“也许这是他的缓兵之计,想要知道我们想如何做,他便替太子想要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十七王爷却摇摇头, “我猜他应该是知道太子已经没有可以拯救的余地,才会想法自救,也或者真如他说的,他的目的也是扳倒太子。”
只是,他与太子有什么恩怨,值得他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唐蛮未再说话,目光却不由得投向门外,他做做一切,肯定有一个原因。
不是荣华富贵,就是为了心中那份深情。
想起纪泱嘴角的苦笑,唐蛮突然觉得,也许真的是后者,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心中深爱的人。
纪泱去十七王府的消息,沈著很快便得知。
又让人打听了他们谈话的内容,心里更加的不安。
倒不是觉得自己斗不过纪泱,而是面对这么一个和自己同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许多计划就要再多做另一个计策。
午时过后,纪泱便被秦帝密旨宣见,秦帝支开了太极殿的所有人,独自与他谈起了话。
沈著站在窗前,想着如果自己是秦帝,这时候会与纪泱说些什么。
可不管说什么,都说明这几件事不足以让秦帝废掉太子。沈著也不想这么早就能废掉太子,七皇子还没回来,时机还不算最好。
正沉思着,身后的密室门突然打开,四喜拿着几张纸条从里面走了出来,递给正回过头的沈著。
“公子,楚哲已经开始准备除掉尹和来。”
薛向华死了,他以为最后剩下的尹和来也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四喜继续道:“宫里传来消息,说这几日杜月夜夜侍寝,陛下赐了她月嫔,住昭华宫,今儿应该就搬过去了。”
沈著边听四喜说着,便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信,苏州织造的案子七皇子已经查的差不多,用不了几日就能回长安。
白纪说,他有时能听到权王城周围有震动的声音,只是很小,有时候他觉得竟像是自己的错觉。江湖上暂时无事,苏惹将军的大军仍旧埋伏在扶朽帮和御罗宗周围,让他放心,绝对不会有事。
四喜又接着道:“宗人府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公子什么时候过去都可以。”
沈著缓缓抬起头,将书信放到一旁的长案上,有些不解的看向,正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四喜,道:“你的伤势还没好,就不要再管这些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然后指着不远处墙边的藤椅,有些生气的道:“去吧,躺着给老子休息去。”
四喜扮个鬼脸,偷偷一笑,走了过去。
“公子,光休息不行啊,我还少个伺候我的人。”
“嗯,我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告诉母亲,让她给你派两个人过来。”
四喜听完摇了摇头,“其实她们在这里也不方便,换药不还是得公子亲手帮我嘛,再说了,要是侯爷和夫人知道我受伤了……”说到这,四喜幽怨的目光,猛地投向沈著,“公子,你这是在害我啊。”
沈著咧嘴笑笑,将案上的书信整理整齐,才都到四喜面前,“好吧,那就听你的,咱俩的衣服你记得一回儿洗了。”
说完,不等四喜还口,便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的四喜惨叫连连。
“公子,你这也是在害我啊。”
门外的人却早已远去。
沈著从条条小路绕道宗人府的后门,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便有人为他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此人便是宗人府司伢(宗人府最低职位的官职)徐赫,徐赫看到沈著,恭敬的笑笑,道:“沈公子,里面请。”
然后他便引领着沈著往关押着卫王的暗屋走去,一路上用极低的声音对沈著说着自卫王被管进来后的情况。
很快两人便走了一间屋子面前,这间屋子从外面看,和其他屋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被关在里面的人却知道,屋子所有的窗户都是假的,从里面根本打不开。而且每个窗户上都糊着厚厚的一层浆糊,整个屋子几乎照不到什么阳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