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瞅见温彦博头上系着的孝带,张亮不厚道的松了一口气下来,暗自嘀咕,这是温氏有人亡了?怎么出殡到了介休?
接着他便腹诽,晦气啊晦气,老子要去军前效力,却在这会见了白,此去大凶啊这是。
不提这位乱七八糟的心思,温彦博出现在这里,确实是因为温氏有人亡故了,而且还是温彦博的至亲之人。
殁的是温彦博的三弟,温彦将。
温彦博这一支有兄弟三人,长兄温彦弘,字大雅,此时在长安任职黄门侍郎,参与机要,很得李渊信重。
温彦博是次子,命运出现了很大的偏差,现在在李破麾下混的一点不比兄长差。
温彦将,字大有,在长安任职中书侍郎,封爵清河郡公,和他的兄长温大雅同在中书,掌握机密,参与政事。
温氏一门三杰,晋地人家很少有比得上他们的了。
只是如今幼弟中道而丧,听到丧讯传来,让温彦博如遭重锤。
李渊很厚道,嗯,姑且说是很厚道吧,反正温彦将殁后,灵柩在长安停灵了几天,李渊大加恩赏,之后很快便允其起灵归乡。
不顾两边正在交战,先就让人护送灵柩渡过黄河来到了李破军中,李破能怎么办?几乎别无选择,立即命人送灵柩北上,同时派人传信给温彦博。
这个堵添的可是不小,却还是打着仁义之名行事,让李破十分不齿之外,也只能暂停攻城,先和唐军完成阵前交接。
这会儿李破不知道的是,李渊现下也是焦头烂额。
去岁冬末,前内史令窦威殁了,此人乃隋太傅,邓国公窦炽幼子,皇后窦氏的堂叔,说起来,他窦炽一脉应该是河南窦氏的一支,可迁居关西之后,他们也和其他窦姓子弟一样,以扶风窦氏自居。
这倒也没错,河南窦氏本来就是扶风窦氏的分支,只不过早已另立宗祠罢了。
要说温大有亡故,李渊还能顺势利用一下,那么对于窦威,他就不得不郑重对待了。
因为窦威不但出身关西世阀中极为显赫的门户,而且和他还是亲戚,另外又有拥立之功在身。
所以窦威出殡的时候,声势弄的极为盛大。
接着闹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礼部尚书,兼太子詹事李纲病倒了,不奇怪,窦威的治丧事宜一直都是礼部在忙活,加之天策府一系也在不停找他麻烦,于是李纲也就病倒了。
紧接着李纲便以体弱多病,不堪驱驰为由,上书想要辞去太子詹事一职。
这同样也不奇怪,在刘文静一案前后,太子李建成对他为刘文静求情一事极为不满,而秦王府那边儿同样对他有所敌视,简直弄的里外不是人。
在夹缝中倍感为难的李纲终是做出了决定。
说起来,李纲这人简直就是太子杀手,他年轻时事齐王宇文宪,不久宇文宪就被杀了,等到杨坚登位,他又任职东宫洗马,事太子杨勇,杨勇最终被废。
如今又成了太子詹事,按照既定的轨迹,李建成可也时日无多了呢。
李渊接到李纲的辞呈,也很不满意,你这是给朕故意添乱呢是吧?你是真的病了还是心病在作祟?
于是李渊也跟李纲开了个玩笑,去其礼部尚书之职,迁东宫舍人,你不是不愿辅佐太子了吗,这回我还真就让你上了船就下不去了。
李纲有苦难言,病卧在床,也不出府门了,在长安过起了隐居生活。
没等李渊真恼起来,治罪于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他家的败家子又弄出了事端,李元吉和屈突通一道领兵西北。
李轨在凉州待的还算老实,可梁师都背靠突厥,又没了郭子和的掣肘,终于活跃了起来,从榆林到延安郡,都纳入了他的势力范围,接着便起兵攻灵州。
灵州总管李道宗举兵相抗,连败梁师都,同时因为兵少,并不能扩大战果,于是向李元吉求援。
李元吉大喜,欲领兵北上攻打梁师都。
可屈突通却劝止道:“东边军情甚急,蜀中也在危急关头,我若轻易出兵,胜则不足以震慑群雄,败则难以收拾,何如顿兵相持,以待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