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干净点,那边再加一瓶新鲜的花儿,都尽心一些,要是惹得公主殿下不高兴,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余德敢正在殿内指挥人打扫卫生,这一次不是因为发现了耗子,而是因为她这只大耗子,哦不,她这个人要来。
不过余德敢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好像她是一个动不动就不高兴要杀人的恶人一样,她是什么时候给余大总管留下这样恶劣印象的?
老余同学这个毛病,得治!
“老余啊,你又在败坏我的美好形象了?”向晴拉着孩子走到好他面前。
余德敢扑通就跪了:“公主,奴才没有啊!”
他这一跪不打紧,殿中所有的人都吓得跪倒了,好像天就要塌了一样,还抖了起来。
向晴愣了一愣,发生了何事?
脑子转了一圈,她才明白,这些人一定是遭到了丁蜜柚的毒害,所以对公主二字谈虎色变,看来光给余大总管治病还不行,所有人都得治,这是一个大工程,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今日她还是先救自己要紧!
想到这,她朝大伙道:“起来吧,你们继续干活。”然后拉着二宝快速进了内殿。
余德敢及众人大松了口气,有的甚至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起身擦了擦汗继续干活,余德敢则跟了进去为向晴通传。
老余通传过后,向晴带着二宝进到了东暖阁内,慕容紫和皇后正襟危坐在塌上,眉眼带笑,说不出的喜悦。
要是往常,向晴定是叫一声慕容紫,然后给皇后一福就坐了,可是今日却也得朝慕容紫福了福,唤了声皇上。
“以后在朕面前还像以前一样,不用行礼也不要叫皇上,叫皇兄或者哥!”慕容紫起身扶起她,温和道。
皇后也起身走过去,笑望着兄妹两个。
向晴点点头:“慕容紫。”像以前一样那就是这样叫。
慕容紫嘴角抽了抽,但并没有责备或者生气,反而更加高兴起来,弯身抱起二宝,笑着问:“饿不饿?”
“饿饿!”大宝小宝齐道。
慕容紫亲了他们的小脸一下:“那用膳吧!”
“等等。”向晴叫住他们:“有件事情我先跟你商量一下。”
慕容紫道:“你说。”什么事用得着商量,他全部依她。
“那个,我的宫服可不可以做得轻一点?”向晴问。
慕容紫与皇后相视一眼,竟是这事?
皇后笑道:“刚刚本宫还与皇上在说,要不要把你的宫服再加重几斤呢!”
“不用,真的不用!”向晴脚又软了:“减几斤吧,我觉得二十六斤就挺好的。”
慕容紫摇头:“不行,太轻了,外人会以为朕不重视你。”
“是啊,你是北狼国唯一的嫡公主,宫服岂能如此之轻?”皇后也道。
向晴哼了哼:“我不管,要么依我所说减到二十六斤,要么这公主我不做了。”这么麻烦这么受罪,她宁愿带着孩子云游天下,也不做这劳什子公主。
慕容紫和皇后脸色皆是一变,她是北狼国的嫡公主,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又不是当值干活,能随便撂挑子吗?
“紫叔叔,哦不,皇舅舅,你就依娘亲吧,小宝不想娘亲死!”小宝搂着慕容紫的脖子求道。
真不习惯呀,叫紫叔叔叫惯了,突然改成皇舅舅,叔叔怎么会成为舅舅了呢?小宝的小脑袋瓜子明显不够用。
大宝也重重点头。
慕容紫诧异:“如何就扯到死字上去了?”
“因为我会活活累死!”向晴答道。
别说这具身体承受不住那重量,就是她的灵魂也无法接受那种堪比酷刑的装扮,到时候身心俱伤,不死也不行!
慕容紫嘴角又抽了抽。
皇后笑道:“想来公主是初次听闻此事,吓着了,不如皇上依了公主吧!”
“皇后娘娘英明!”向晴感激不已。
慕容紫无奈摇头:“罢了,就依你了,不过三日后的祭天大礼你不能再拒绝了。”
“繁琐吗?”向晴问。
皇后噗嗤一笑:“习惯了就不繁琐了。”
“好吧,你们应我一事,我也应你们一事。”向晴向来是很公平的人,达到目的,她心也大好,扬手道:“吃饭!”
三日后的祭奠大典很快到来,这三天,向晴都和云子熏在御药房制药,把需要的药都制得差不多了,这才放过累残了的云子熏去休息,她也要跟着慕容紫出宫去祭祀游街,让所有人知道她这个公主回来了。
好在丁蜜柚来到北狼国时放出了鼠疫,北狼国民不聊生,慕容紫便没有带她去祭天,才没有闹出祭天两次的笑话来。
这天,仍旧寒风凛冽,天气阴沉压抑,整个北狼国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让人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如何能不死气沉沉呢?先是经历了大病大灾,而后又因为剿杀天下第一楼的人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百姓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连做梦都是被官兵杀死的场景,如何能开心?
然而,这场祭祀的到来,驱散了北狼国的阴霾。
慕容紫早已降旨昭告了天下,因此北狼国上下都知道失散多年的嫡公主回来了,且就是救他们出水火的名医向晴,个个欢欣鼓舞,除此之外,向晴还让慕容紫撤了兵,还了百姓平静的生活,北狼国上下自是对向晴感激涕零,连连夸赞。
一大早,天还未亮,向晴就起来妆扮,穿的是慕容紫妥协为她打制的二十六斤重的宫服,头饰衣着鞋子无不精美繁琐,且每样都绣着北狼国皇室的狼图腾,这个图腾与她背上的不同,是整个狼身,而她背上的只是一个狼头,且狼像完全不同。
待穿扮好,向晴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好几次险些扑倒在地,更别提走路了,根本就迈不动步子,让她直想骂娘,可是看到有孕在身的皇后穿着将近八十斤的凤凰宫装,走得端庄稳重时,她心里的怨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暗叹古人之强大,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不过二十多斤,有何好怕的?
“时辰快到了,本宫来看看你穿得怎么样?嗯,极好的,这宫服虽然重量不够,但穿在你身上最有气质!”皇后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眼,笑夸道。
向晴呼出一口气,朝她一笑:“有娘娘这句话,我就是累残也值了!”
“胡说什么呢?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万不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皇后捂住她的嘴,紧张道。
向晴点头,示意她不会乱说话了,皇后才放下心来收回手:“皇上怕你紧张,让本宫和你一道走,本宫拉着你的手,你跟着本宫做就是了!”
“谢娘娘!”向晴感激不已。
皇后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皇嫂。”
“那就叫嫂子吧!”向晴想了想道:“这样亲切。”
黄嫂黄兄,她不喜欢黄好吧!
皇后开心一笑:“本宫更喜。”
因为形式繁琐且乏味,又不能喧哗吵闹,向晴并没有带二宝去,让云子熏在宫中陪他们玩耍。
古人在祭祀或行大礼前,沐浴更衣,不喝酒,不吃荤,表示诚心致敬,称为“斋戒”。
斋戒了三日,向晴觉得自己还胖了两斤。
“荤”在现代意义主要指鱼肉类食品,通常与“腥”字连在一起用,古代则不然,斋戒中的不吃荤,并非吃素食、忌肉食,相反,还要变着花样吃肉。
因为这里的“荤”,指葱蒜韭姜等有刺激气味的菜,不吃它们,目的在于防止在祭祀或会客时口里发出难闻的气味,造成对神灵、祖先或宾客的不尊敬。
先跟着慕容紫和皇后去神殿祭拜了列代先祖的画像,然后去宗庙祭拜先祖的灵位,最后才去天坛祭天,每到一处都是三跪九叩,一会儿起,一会儿跪,一会儿拜,向晴脖子都快折了,膝盖也酸痛不已,但看到慕容紫和皇后神情严肃,祭拜认真,她只好暗暗忍着不适。
祭祀仪势告一段落,便是最后一个游街的仪式,这个游街并不是像犯了错的人被一根锁链拖着在街上走,被人打骂,而是与帝王坐在由六匹马拉着的御撵之中,从天坛一路回宫,要绕遍都城的四方主道,方可礼成,其意也是让百姓都知道她这个公主的存在,也让她接受百姓的爱戴及跪拜大礼。
整个都城的百姓都齐集在了四方主道上,遭成了万人空巷的壮观景象,御撵所到之处,皆是百姓的跪拜声,那声公主千岁千千岁听得向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累得要爬下了,所以只想快点结束了脱下这重厚重的衣衫,因此只是保持着一个淡淡的微笑,被慕容紫握着手坐在御撵中缓缓行驶。
一处高楼之上,一抹银色的身影站在窗子前,看着这样盛大热闹的场面,眸中闪着亮光,嘴角挂着笑意,古代的一个国家的公主都能这般风光无限,可想而知天下霸主该有多么气派,他越来越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向晴,你可要好好记住你今天的荣耀,等到失去以后你再来回味儿,那滋味儿定是十分美好的!
“向晴,娘,您别拉着我,我要去找向晴!”另一处的街头,慕容紫见到向晴经过,就要冲出去,奈何被西门若雪拉住了。
西门若雪道:“我已经答应你等三天再回去,如今你已经看完向晴祭天,还要如何?”
“娘,我不能没有向晴!”柳云鹤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