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烨的声音，越来越轻了，拿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刚倒入杯中的酒液被晃得从杯口溅出。

他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低低的笑声，如溪水流泻，醇厚磁性，悦耳迷人。

可是，藏尽了那时的心酸。

“那时，我便知她已忘了我，五年，她将我忘得干干净净。后来，我想，如此也好，横竖她以前也不要我了，重新开始未尝不好。她不是喜欢当皇后吗？为了当这个皇后，她才不要我……所以，我让她当了皇后，她是不是就会一辈子对我死心塌地了？”

刘公公闻言，走了过去，拿起了另外一个玉壶，给他倒了一杯。

这一杯，是温茶水。

“小春子，你也发现了是不是？她又一次骗了我，不……该说，一开始，她就骗了我。她并不恋栈权位，皇后的位置，也注定留不住她的心。她喜欢容逸，一个在我为了报复她而在焦北厮杀往来，壮大势力的时候，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她以眷恋权位来拒绝我，却将爱情给了别人，而我将她最想要的给了她，后来才发现，那并不是她想要的……我斗过了所有敌人，却唯独输给了她，一败涂地……”

“可是，您还是输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刘春抬头看向了他，浅浅露出一笑，“您和娘娘，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还是以最正当的名分在一起了，这证明她和您的缘分比任何人都深，陛下，这不正是您所求的吗？”

宇文烨俊美的脸庞上，一时怔忪。

“至于容公子，您应了娘娘所求，却也得了娘娘所诺。娘娘是一诺千金之人，今后守她一生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陛下您。”刘春的声音一直不急不缓，温温和和，有些话道来，亦是动听了许多，“娘娘性情刚烈，这样的人却也是最重情重义的，况且，老奴觉得娘娘心中并非没有陛下，她看着陛下的时候，也曾目光温和，会为了陛下时而喜，时而怒，如此又怎会全然无情呢？您与娘娘，来日方长，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