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道:“湖州巡抚温士杰。”
吕畅再问:“他为何帮你?”
李菡瑶道:“温士杰看中了江南第一才子落无尘,提亲不成,以查封李家为要挟,逼落无尘答应。这事被按察使年申知道了,在钦差大人面前告了一状,说温士杰想图谋李家家产,故而趁李菡瑶进京时,害死了她。”
吕畅目光炯炯地问:“然后呢?”
李菡瑶道:“小民绑架了温士杰。”
吕畅瞪大了眼睛——温士杰被绑架的消息,他也才得知,主谋居然就在眼前!
李菡瑶微笑道:“温士杰成了受害人,便洗清了嫌疑。小人与他谈妥了条件,过了几天,就放了他,假装他被官兵搜查救走,才有了后来的合作。”
吕畅淡淡道:“你有些胆识。”
李菡瑶道:“大人谬赞,不过是些小手段,也是他为官不尊,才让小人逮着了机会。”
然后,她又将简繁主持拍卖李家产业、她和温士杰暗中联手,拍下太平作坊的经过细细说了。
末了道:“小人想不通,钦差大人连忠义公府祖宅都抄了,还有郭家,也受到牵连,他却护着李家,允许李卓航拍卖家产,可是李姑娘已经死了……”
她仿佛得到吕畅认可般,当他是自己人了,推心置腹地告诉他简繁的奇怪举动。
吕畅玩味地盯着她不语。
李菡瑶不安地动了动脚。
两人交锋于无形。
吕畅忽然轻笑道:“你怎知本官会相信你的话?”
李菡瑶愕然,一脸尴尬,跟着神情黯然,似乎被吕畅打击到一般,“大人要如何才肯信?”
吕畅道:“本官若是你,潘子玉既死,便不会来京城。有温士杰和简繁庇护,来投本官做什么?”
李菡瑶一惊,欲言又止。
她其实有些紧张的。
她任由自己泄露这紧张。
吕畅静静地盯着她,无声的威压逼迫她更加紧张。
好一会,李菡瑶才道:“小人听说局势变了,大人得皇上重用,想投靠大人,搏个前程。”
吕畅问:“为何不是温士杰?”
李菡瑶道:“他才能不足。”
吕畅又问:“为何不是简繁?他可比本官有权势。”
李菡瑶道:“钦差大人怎能看上小人,小人也难以打动他,也不敢相信他。唯有大人,小人想着,或许玉少爷在大人面前提过小人,小人只要像伺候玉少爷一样,听命于大人,对大人忠心,便可得大人提携。再说,小人以为,眼前的权势并不能决定什么。忠义公府不是说倒就倒了?钦差大人看似风光,谁知将来怎样。小人就疑惑,他对李家不明不白,蹊跷的很。若是小人,早抓了李卓航,抄了李家。”长长一番话说完,忐忑地看着吕畅,等他判决。
吕畅没再问了,起身向她走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那张郝凡的脸仔细瞧。
李菡瑶感到一股男性气息的逼近,虽温文尔雅,却让她感到危险;看了一会,更绕到她身后;旁边的亲随手按在腰下剑柄上,随时要出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