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插在木清绮的胸口,血渐渐凝固,颜色却很快从鲜红变成暗黑。
木清绮苦笑道:“我知道你是神医,这点小伤在你眼中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我这发簪本来应该是插在你身上的。你也知道,我那么恨你,肯定是想你死的。所以,我在这发簪上抹了毒……”
“这到底是什么毒?”朱静心中早已经猜出几分,却还是不免慌张,木清绮的反应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毒:“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毒。我一定可以解的……”
木清绮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她知道木清洢既是神医,自然厉害。可是却解不了她此时中的毒,这毒只不过是最寻常的毒,但偏偏和她体内的寒气所冲。
这寒气是木家人天生自带的,她本想利用这来取木清洢的性命的,却没想到会成了自己的催命剂。
当发簪插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一次她没有机会了。
“你快说呀!”朱静不肯死心。
木清绮却摇了摇头,笑道:“不要问了,这毒你解不了,没有人可以解。”
朱静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许久,她才终于找回声音:“既然你明明知道这毒解不了,你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你不是也说了吗?这毒本来你就是想给我的……”
前一秒还想要置她于死地,下一秒却挡着她的面前,替了她一命。
朱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咳咳……”木清绮一阵剧烈的咳嗽,苦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应该要你的命的。可是,如果你真的死了,主公他,他一定很难过……”
她知道,如果主公看到木清洢有危险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挡在前面。
当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她就莫名地挡了上前。
她后悔,可是她知道就算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到底,她不想他恨自己。
朱静一个劲地摇头:“你这是何苦,何苦啊?青藤他,他……”
木清绮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她的嘴唇轻阖,下意识地小声呢喃着:“青藤……”
这是她从进了移花殿以后,第一次没有叫主公,而是叫着青藤的名字。她心中一直期望着有一天能够肆无忌惮地跟着他的后面,叫他的名字……
“青藤?你想见青藤?对不起,你和青藤都是因为我而死的……”朱静悲从中来。
“不,他没死……”木清绮突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朱静,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着:“是他要我带你回来的,他怎么,怎么会死?”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青藤要你带我回来?”朱静错愕不已,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只是却不忍开口。
木清绮却已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那,那个人是假的?他不是青藤?”木清绮缓缓地问道。
朱静的双唇微微颤抖,双拳紧握,面对木清绮眼中的希翼,她有所迟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也许残忍,可至少这是事实。
木清绮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散去,眼神渐渐迷离。
原来如此。
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主公失踪后再出现变得有些不一样,不过,只要主公脸上的那张面具是真的,这人自然就假不了。
可现在看来,面具确实是真的。而面具下的那个人被换的理由自由一个:他已经死了。
而凶手,就是取走他面具的人。
“木清洢,你,你一定要帮我替他报仇。”木清绮拼尽了全力。
朱静重重地点头,泪水已不由得滑落。
看到她答应,木清绮却是轻轻一笑,唇齿颤动,呢喃一句:“主公,等着我,我这就来陪你……”
说完,手臂已缓缓垂落。
“清绮,木清绮……”朱静低声哽咽。
白马寺。
小雅唯唯诺诺地跪在一边,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劲。她并没有想要谁的性命,纵然她恨不得备受哥哥呵护的那个女人立即死掉。可是,她也知道要是她杀了那个女人,哥哥肯定不会饶了她。
她本是想要借着木清绮的手来让女人吃点苦头,就算是不小心杀了那个女人,也可以推到木清绮的头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木清绮居然会傻到替那个女人挡了一死。
“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簪上有毒……”小雅虽然害怕,还是不死心地辩解。
当她看到发簪没入木清绮的胸口,骤然变了颜色的时候,心中已经了然。
“哼……”面具下的那双眼中满是凶残。
如果不是还有点用处,他一定立即就要了她的命。
“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发簪是木清绮的,分明是她想要……”小雅慌乱不已。
“闭嘴,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白子烈压低声音,他实在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会如此愚蠢。看来白子寒的脾气果然比他好多了,竟能忍耐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