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到小吉子身边时,也听到了偏殿里他的小妃嫔的声音,只听里面一直传来声响:
“布呢布呢,在哪呢,怎么不见了,要找到盖起来!”他的小妃嫔急冲冲的声音。
“慢着点,别着急,当心身子。”齐嬷嬷气定神游劝阻的声音。
“奶奶,哎呀,爷来了,不快些要被发现了呢~”
皇帝心中了然,这是在藏东西呢,他体贴地停下脚步,不由得看了一眼小吉子,心想这奴才可比小林子机灵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冲着小吉子道:“平身。”
等小吉子起来,皇帝还在迟疑着停步不前,因殿中慌乱之声还未歇止。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你可是叫冯吉?看你先前的疤淡化了许多,伤可是全好了?”
“啊?”小吉子心里咯噔一下,懵懵然抬头,万岁爷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让他忽然间慌了。
最主要是他那伤早好了,结痂都掉了多久了,疤痕都瞧不清了,爷却此时才问起,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莫非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不是方才喊太大声了,震到万岁爷了?
皇帝攥着拳在嘴边咳了咳,不悦的看了小吉子一眼,刚夸这奴才机灵,不曾想也是个傻的。
他只是想与殿中之人表明他已在外头了,要藏就快些藏。
又怕不够里头的人时间不够,太慌张了,才借着与这奴才交谈一二,拖延时间,好给他的小妃嫔充裕的时间藏东西。
怎料这奴才竟然意会不到,真是煞费他的苦心。
还是张庆懂皇帝,他朝着小吉子拼命使眼色,指了指偏殿内。
小吉子立即意会过来,大大松了口气,赶忙高声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皮糙肉厚的,又蒙受天恩,得主子关怀,伤已好全乎了,一点事儿都没有。奴才多谢万岁爷关心,心中不胜惶恐,感激涕零,唯愿万岁爷与主子福泰安康。”
一句话讲得又啰嗦又慢,说着又慢腾腾行了个大礼。
他心里恍然大悟,原来爷都知晓了主子备礼之事,只是为了不让主子知晓他知晓了,便很周到的有了这一出。
万岁爷待主子,真是用心入微啊。
他恐怕还得替万岁爷瞒着爷已经知晓之事,替爷这头瞒着,也假装替主子那头瞒着,两头都得瞒着。
对了,爷回来了,那呆子不曾回,不做他想,万岁爷定然是从那呆子那儿知晓的。
他回头还得敲打那呆子,别漏嘴了让主子知晓万岁爷已知晓。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这奴才总算没傻透了,回话声儿是又高亢语速又慢,生生拖延了不少时间。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再拖延之时,就感觉偏殿里声音变小,转头望过去,就见门口露出个小脑袋来,身子半藏在门内,一双圆圆的杏仁眼扑闪扑闪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