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冯望舒一起耍无赖坐地上的,全是些身家万贯的富商。
他们都不顾自己身上的衣裳和颜面,屁股往地上一坐,就梗着脖子斜眼瞅着江浅夏,跟她是什么压榨劳苦大众的奸商似的。
江浅夏傻眼的看着他们,挠挠头,弱弱的转眼去看无涯。
“那个……咱们手里能调用的钱还剩下多少?”
无涯面无表情的淡淡道:“无涯没有冯依依小姐对数字过目不忘的本事,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不足二十万贯。”
“要是刨除后续铺货要用的路费、人力费等琐碎的银钱,大概连十万贯都剩不下来。”
“……我们竟然穷到这个地步了?!”
普通百姓别说二十万贯,能有个两百贯就敢说自己有钱,过的潇洒了。
可对在场的这些富商来说,加起来才有二十万贯,简直是离出去要饭也就差个破碗在手的程度了。
后背冷汗直冒,初来大乾时那种没钱到连肚子都吃不饱的痛苦回忆翻涌出来,江浅夏瞬间把给矿区安装完整的轨道和防护设施的想法抛之脑后。
“不行不行不行,得赚钱了,再不往回流点儿现金,咱们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急的团团转,江浅夏也不忘厉声道:“矿区的基础设施铺建可以先缓两年,但没铺设轨道和构架防塌陷的保护道之前,五处矿区都只能开采没危险的浅层矿脉!”
“向下不得深入十米,低角度斜向深入。大家都要派人在矿区监工,要是谁负责的区域因为施工不当死了人,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冯望舒爬起来了,拍拍衣服上的灰土,没好气的道:“咱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又不是吸血的虫子,哪儿能为了点儿金银让人把命给赔进去?”
“大掌柜你与其当心咱们会拿手下人的命去换钱,还不如先想想怎么先赚一笔——大家伙这些日子,可是连睡觉都不安稳咯!”
被众人嫌弃的看着,江浅夏才恍然惊觉,现在可不是后世那种资本决定一切的时代。
做生意的,最看重的就是手下的人,每一个能跟着自己熬七八个年头,甚至一辈子跟着自己混的老伙计,都是一个铺子的根。
有了这些人,就算一时落魄,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商人是最看中手下人的存在,连万宝阁这种偏向零散售卖的商家,都对手底下养着的匠人,十分爱护,更别说其他的了。
放下心来,江浅夏不好意思的喊着叔伯,一一哄了道歉,把他们哄高兴了,才开始琢磨起来怎么先大赚一笔。
滇州的特产不外乎丰富的动植物和矿产资源,矿区开采和精炼都是耗时耗力的事儿,先不提,动物抓来吧,皮毛没有北境的好,现在又是热天,没多少购买需求,所以也暂时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