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有不少地方是直接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中的,已经通红一片,几乎要冒出火来。他就像是一个又饿又渴的行者,即使有万千的雄心壮志,在面对残酷的大自然时,也只能无助的接受自己悲惨的结局。
那人看到白露的时候,先是一惊,继而眼中露出强烈的恐惧。那种恐惧,就是白露离他还有百米多远的距离,都是能感受到的。然后,在看清了白露之后,那份恐惧稍微消散了一些,但紧绷的身体依旧没有放松下来。
白露想,这人怕是在害怕什么人吧……
就在这时,那急促有力的马蹄声终于到了,疾驰的马儿就从她的右边约了过去,白露甚至还能感受到马儿奔跑时带起的那股热风,以及牲畜身上带着的味道。
“啊……”那已经紧张到极致的行者,在看到这突然出现的马儿,以及那马儿身上的人时,终于是恐惧到了极点。
双目瞪得老大,眼珠似要凸出来一般,那模样极为骇人。他一只手举起,指着那匹逐渐逼近的马和那人,好像已经僵硬了似的。他想跑,想站起来,想逃离这个地方,然而,他的身体早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此刻哪里还站的起来呢!
百米的距离,即便是用双脚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苦是一匹疾驰的骏马呢!即便这马儿已经有些疲累了,可百米对它而言,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更何况,它知道,只要追到那个快要死了的人,它就能休息了。
于是,几个呼吸之后,这片苍茫的大漠上,又只剩了三条生命。
白露、马儿,还有那马上的人。
至于那疲累又恐惧的行者,他的脖子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就是他的结局。
这气氛有些怪异,一个是刚杀了人,手中还有些的马上客,另一个是眼见着他杀了人,却没有任何反应的斗篷人。
真的是没有任何反应,自从那马儿从白露身边跃过去的时候,她就站在那里不动了。这种情况,要么是被吓呆了,要么就是不想掺和,也无所谓眼前的事。
马上客想,这个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大大的斗篷中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是前者的。那就是不想掺和这件事了?他却忽然有些不甘心起来,想把这个人也拖进来,想看看这人面对这新鲜的尸体时,会有什么反应。想看看这人亲手杀人或者将要被杀时,是否还会这样无动于衷。
于是,他策马往白露的方向走了几步,拱手道,“在下金镖马马慕云,不知阁下是哪位?”
白露道,“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不值得马帮主垂问。”
“无名小卒,我看不止吧!”话音未落,他手中弯刀已经朝着白露的方向攻了过来,虽然是试探的一招,却也用上了至少七八分的功力。
那弯刀的招式独特,并不同一般的刀法霸道,反而有几分诡谲多变。白露看着那迎面而来的弯刀,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条灵巧多变的蛇,身形扭动,让人摸不着他这一刀究竟会落到那里。
看不清,便也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