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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小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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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丰生平第一次搞了一出浪漫的事,还是求婚, 对象是一个男的, 他的面上没多大情绪起伏, 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一分一秒都过的漫长。

黄单抱着许愿瓶坐在床头,迟迟没什么动静。

戚丰等了又等,他抿紧干燥的薄唇,觉得自己被这小东西给搞的快疯了。

是死是活给句准话啊,没看见你叔叔紧张的面部肌||肉都在抽吗?

低骂了一声,戚丰忍不住胡乱猜测, 在戒指被发现之前,青年都好好的, 也没有一丁点不喜欢许愿瓶和星星的表现, 还说明年要学了给他折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青年不想答应他的求婚?

戚丰的呼吸一顿, 故作轻松的开起玩笑,“你干嘛呢, 半天不出一个屁。”

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

戚丰的下颚线条绷紧, 周身的气息也阴沉下去, 他半搭着眼皮, 看不清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黄单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他开口说话了,怕自己再不出声,屁||股会出事, “戒指在星星里面,我不知道怎么把它拿出来。”

戚丰呆滞半响,沙哑着嗓音问道,“你一动不动的,就是在想这个事?”

黄单嗯了声,视线依旧放在许愿瓶里的戒指上面,“把装进许愿瓶里的星星倒出来,会不会不好?”

戚丰身上的阴沉瞬间褪去,眼底翻涌的东西也同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年认真的脸庞,“早说啊,你不说话,叔叔心里就没底,还以为你不答应求婚呢。”

他走过去,弯下腰背捏住青年的脸摩||挲,“告诉你,要是你再不回个话,叔叔会哭的。”

黄单心说,我也会哭,被你咬的。

戒指是戚丰放进许愿瓶里的,放的时候很轻松,拿出来很费劲。

黄单不想要一颗星星掉出来,戚丰看出来了,他拿着小镊子在星星里面拨戒指,“你别盯着看,叔叔怕自己一紧张,就失手把瓶子给摔地上了。”

闻言,黄单立马就移开了目光。

没了那道视线,戚丰手臂的肌肉都放松了许多,不多时他就取出了戒指,“戴上这个,从今往后你就是叔叔的人了。”

黄单说,“好哦,我是你的人了。”

戚丰爱死了青年这副乖顺的模样,他把戒指圈住青年的手指,慢慢往里面推去,尺寸果然刚刚好,不枉费他趁人睡觉偷偷摸摸量了好多次。

黄单转着戒指,“你的呢?”

戚丰咳一声,“等明年离开这里再戴,不然我俩戴一对戒指,傻子都能看出来我俩是相好的。”

黄单想想也是,他一个人戴着,谁问了可以说是给自己买的,要是俩人戴一样的,找什么借口都说不过去。

把戒指转了好几个圈,黄单问道,“那我们要结婚吗?”

戚丰的眼睛一瞪,“不然呢?戒指刚戴上去还没热乎呢,你不会就想打退堂鼓吧?”

黄单摇头,“没有的。”

他说,“结婚是大事,我们要一起商量,我还要存钱,现在我的钱不多,我想尽力在结婚前存多一点。”

戚丰愣了愣,跟不上青年的脑回路,“为什么要存钱?”

黄单说,“结了婚,我们就会有一个家,用钱的地方会有很多很多,我不多存点,你会有很大的压力。”

戚丰好半天才回神,他狠狠抱住青年,低头对着那两片唇压上去,急躁又热切。

黄单的嘴唇微张,头也配合的后仰一些,只是在被咬疼了的时候蹙紧眉心,眼睛也红了,哆哆嗦嗦的说,“你轻点我,好疼。”

戚丰听不了那哭泣的声音,唇上的力道更重,铁锈的味儿在唾液里蔓延着,越发的浓烈。

黄单疼的哭出声,眼泪滑进俩人相依的唇之间,那股子咸味儿也加入进来,把唾液里的温度搅的更高。

戚丰从青年的嘴里退出来,在他破了的唇上啄了好几口,就去亲他的耳廓,脖颈……

两个多小时后,宿舍里的嘎吱嘎吱声没了。

戚丰的烟瘾犯了,却没抽烟,只是剥了颗薄荷糖丢嘴里,他喘一口粗气,汗珠从突起的喉结上滑过,“叔叔这条老命早晚要死你手里。”

黄单把湿漉的脸埋在被子里蹭蹭,不想跟他说话。

戚丰用舌尖把薄荷糖裹到一边,他俯身,唇贴在青年湿热的后颈上,低哑的笑,“乖,不哭了啊。”

黄单的耳边响着男人的声音,“叔叔一大把年纪了,过了耍流氓的阶段,现在只能认真的喜欢一个人,谈一次恋爱,结一次婚,好好过一辈子。”

他抿嘴,“我也是。”

戚丰没听清,“你说什么?”

黄单吸吸鼻子,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说,我也只能认真的喜欢一个人。”

戚丰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笑,“怎么办?叔叔又想要你了。”

黄单,“……”

戚丰难得的有自知之明,苦恼的揉眉心,“看看,叔叔的脑子里全是肮脏的心思,你要对叔叔负责,知道吗?”

黄单无语。

今晚黄单不可能走出宿舍的大门。

他缓过来,等到声音里听不出异样了就给张瑶打电话,“我晚上不回去睡了。”

张瑶在陪着爸妈看电视,“啊?那你睡哪儿啊?”

黄单说戚丰不舒服,可能是那次受伤后引发的头痛,“我留下来,夜里要是有什么事也能照看着呢,有的,床被都有,嗯,我晓得的。”

当事人正在捏他戴戒指的那只手玩,还不时去亲一口。

挂了电话,黄单垂眼看男人,“该睡觉了。”

戚丰还激动着呢,哪儿有什么睡意,“明年六一我们去国外结婚好不好?”

黄单说,“可以的。”

他算了算,蹙眉道,“那我只有五个月不到的时间存钱了。”

戚丰闷声笑起来,“傻孩子。”

黄单的眼前被一片阴影遮盖,他推不开压上来的男人,就在心里喊系统先生给自己拿菊||花灵。

另一边,张瑶刷牙洗脸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什么,她没有及时抓捕,“妈,你们觉没觉得哥跟戚大哥关系好好啊?”

张母在铺床,“早发现了。”

她把被子抖平整,就去拽底下的床单,“当初戚丰受伤住院那会儿,你妈我要是不知情,看你哥那么上心的样儿,还真以为他在外头偷偷谈了个相好的。”

厕所里传出冲水的哗啦声音,张父把门打开,眼睛瞪着张母,“胡说八道什么呢。”

张母说,“我那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张父没好气的说,“比方也不是那么打的!”

他板着一张脸,黑漆漆的,“有哪个当妈的会把自己儿子跟个男的放一块儿打比方啊,你是不是晚上酒喝多了,把脑子喝坏了?”

张母转身去收拾桌子,“神经病。”

张瑶瞥了眼她爸那脸,要吃了人,她赶紧说,“大晚上的,都别吵了。”

张父冷哼,“还不是你妈自己发酒疯。”

张母把缸子往桌面上一扔。

那缸子晃动着倒下去,里面的水漫出来,把张父的手机给弄湿了,他拿起手机拽纸巾擦水,火爆的脾气就上来了。

不出意料的,老两口吵的更凶。

张瑶受不了的嘀咕,“真是的,我上回过来,你俩吵架,这回来了,你俩还吵,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好吵的啊。”

她对婚姻的认知,首先来自自己的父母,觉得吵来吵去很没意思,还不如一个人,清静多了。

“你俩要吵就慢慢吵吧,我上楼睡觉去了。”

张瑶说完就蹬蹬蹬上楼。

张父跟张母互瞪一眼,就把灯一关,背对着彼此睡觉。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张瑶就醒了,她冲楼下喊,知道她哥没回来就拨了个电话,“哥,说好了去摘橘子,你起来没有啊?”

黄单嗯嗯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戚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要摘橘子?你怎么没跟我说?”

黄单压抑着哭声,“忘了。”

戚丰不想中途再出现什么人和事打扰到他们,索性够到手机关机,把身下的人翻过来,让他面朝着自己,一下一下的亲他布满泪水的脸。

大清早的,宿舍里就响起了嘎吱嘎吱声。

得亏工人们各回各家,周围的宿舍里都没人住,不然里铁皮房的隔音效果,绝对会被吵醒。

九点多,黄单慢吞吞的回到小卖铺。

只不过是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就让他出了一身的汗,羽绒服里的秋衣都湿了,紧紧贴在皮肤上面,很不舒服。

上午还要摘橘子,黄单抿嘴,唯一庆幸的就是屁||股不疼。

张瑶正在扫地,她看到她哥跨过门槛的时候,手揉了揉腰,就连忙关心的走过去,“哥,你的腰怎么了?是不是扭到了?”

黄单点头,“嗯。”

张瑶放下手里的扫帚,“对了,有那个什么药膏,我去给你拿一副贴贴。”

黄单说,“不用了,一会儿就能好。”

张瑶刚要说话,就差点被一抹亮光闪瞎了眼睛,她目瞪口呆,下一刻就蹦到她哥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指着那枚戒指,“哥,这东西哪儿来的?”

黄单说,“自己买的。”

张瑶脸上的笑容不变,她哼了哼,“哥你骗人。”

黄单面不改色,“没有骗你,的确是我自己给自己买的。”

张瑶化身福尔摩斯,她摸了摸下巴,绕着她哥转圈,一连转了两三圈后停下来,“张志诚同志,请你回答我的三个问题。”

“一,从小到大,你没戴过任何首饰,为什么突然变了性子?二,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给自己买戒指?就算是女孩子,也不会在圣诞节的晚上买戒指戴,顶多只会买苹果吃。”

喘口气,张瑶的声音拔高,指着她哥手上的那个白圈圈,“三,这可是白金戒指,好贵的,你今年就没发什么工资,还有这闲钱?”

黄单的嘴角抽抽。

张瑶说完了,心里都有点佩服自己,她抱着胳膊,摆出一个“小样儿,我已经看穿你了,你就老实招了吧”的神气姿态。

黄单本身就没有多少表情,他天生就是个适合撒谎的人。

只要他想撒谎,很难有人能识破。

张瑶果然没有从她哥的脸上查找出一丝破绽,她咂咂嘴,难以置信的说,“不会吧,哥,这真是你自己买的?你好好的干嘛买戒指啊?”

黄单说,“快过年了,买个戴手上,也许能转运。”

张瑶张大嘴巴,白金戒指能转运?这是哪儿听来的说法?她的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拍手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家金店的店员是个美女,你看上人家了!”

黄单摇摇头,“你明年毕业?”

话题转的太突兀,张瑶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黄单摸摸她的头发,“准备毕业论文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参考参考。”

张瑶好一会儿才搞明白,她哥是担心她毕不了业。

她追上楼,嘴上一下子都没停,“哥,我想看看你的戒指,感觉很不错哎,买的时候没活动吗?加多少钱再送个女士的就好了,你可以给我未来的嫂子提前买好……”

黄单下楼时,张父张母都知道了戒指的事,也从张瑶那儿听到了解释,他动动眉头,省了重复回答的环节。

在张父张母心里,儿子的钱都是他自己赚的,想买什么都可以买。

只是一个男的没结婚就戴戒指,还偏偏戴的无名指,让人看见了不免会有些闲言碎语,觉得对方不成熟。

心里这么想,张父张母都没有说出来,看儿子那样子,还是别刺激他了。

如果能把那个初恋忘掉,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那他们老两口就是哪天有个什么事,也能走的安心些。

这片乡下种着很多橘子树,冬天是橘子成熟的季节,只要跟那户人家提前打个招呼就可以去摘,不用拿钱,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有的人说都不说,直接去了就摘。

因为橘子树太多了,根本就吃不完,掉的地上到处都是,卖就更不可能了,没人要的。

张父张母留下来看小卖铺,黄单跟张瑶带着两把剪刀,两个白桶出发了。

到了地儿,他们看到了戚丰。

张瑶拿手肘撞撞黄单,“哥,是戚大哥哎,他怎么来了?”

黄单停好车,“跟我们一样。”

张瑶跳下来,提着白桶去跟戚丰打招呼,“戚大哥也来摘橘子啊。”

戚丰说是啊,他的视线从青年那里扫过,笑了笑道,“听说这一片的橘子很甜。”

张瑶说,“有的酸,有的甜,要碰运气。”

戚丰无所谓,他上这儿来压根就不是为了吃橘子,是为了摘橘子的人。

橘子树没有人高,站着就能够到,张瑶是真的来摘橘子的,她出宿舍前,那三个妮子就跟她说好了,每个人都要。

这次出来,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咔嚓咔嚓声从张瑶手里的大剪刀上发出,她专心的剪橘子,没注意后面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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