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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乡村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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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请帮我寄存在苍蝇柜里面。”黄单说,“菊花灵的确是一个好东西,我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只是,如果系统先生有止痛药,或者能够长时间麻痹我的疼痛神经,我会更喜欢。”

系统,“抱歉,在下无能为力。”

黄单说,“没关系。”

没有别的选择,菊花灵也是好的,至少能让他在痛到浑身抽搐,流泪满面,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的过程中,不会血流成河。

煮好粥,黄单去厨柜里拿碗,装大半碗粥,再夹了一点咸菜,给李根端去。

半路上,黄单的脚步一拐,去了吴翠玲那屋,站在门口喊,“翠玲姐,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一些?”

屋里传出吴翠玲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抽泣,“不用了……”

黄单挑挑眉毛。

排除法是最简单粗||暴的,王月梅跟何伟都死了,剩下的只有吴翠玲,张英雄,陈金花,凶手就在这三人当中。

黄单没再多说。

他进屋时,烟味比离开时要更浓,薰的眼睛都睁不开。

李根还在床头靠着,是之前的那个姿势,他半阖眼帘,整张脸都被烟雾遮掩住了,那股子悲伤却从烟雾里穿透出来,让人心慌。

黄单吹吹粥,递过去说,“哥,你小心着点烫。”

李根推开面前的碗。

猝不及防,黄单的手一抖,碗里的粥有一些倒在他的手上。

那一瞬间,他就疼哭了,碗也拿不住的掉在席子上面,粥滚烫,冒着热气,撒的到处都是。

李根脑子里的某根弦被扯了一下,他快速掐灭烟,拽着青年去厨房,将对方那只被烫到的手按进水缸里。

黄单嘶一声,灼痛感稍有减退,这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眼泪糊了一脸。

李根用另一只手去擦青年的眼泪,唇抿的紧紧的。

黄单看到男人出去了,又很快回来,捏碎一株不知名的草,把那汁肤上面,“哥,你别难过了。”

李根的声音嘶哑,“不行啊,哥做不到。”

黄单说,“大妈她晚上要怎么弄?”

李根垂眼,“放堂屋吧。”

黄单见男人要走,就伸手去拽,结果没留神,用的是被烫的那只手,又疼着了,钻心的疼,他吸一口气,“哥,我晚上不回去了。”

李根没说什么。

那草是管烫伤的,黄单的手没有起泡,他自个吃了两碗粥,把锅刷了,蹲在院里想问题。

蹲的腿麻了,黄单也没想出个准确的答案出来,他去张英雄家,发现灯都灭了。

这么晚了,也不好把人吵醒。

黄单在门前转悠转悠,回了李根那儿。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是十六,高高挂在夜空的月亮圆又大,仿佛就掉落在树梢上,村里的一草一木都看的一清二楚。

黄单不怕鬼。

可是想到王月梅被塞在鸡窝里,身体被折的样子,他一个人走在村子里,闻着飘散的青草味,土味,还有一丝鸡屎味,就有点发毛。

背后隐约有轻微声响,黄单瞬间就回头,“谁在后面?”

没有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是风吧。

大晚上的,起这么大的风,树叶啊,枯草啊什么的,肯定会有响声。

黄单的心怦怦直跳,他发干的嘴皮子,没有过多的安慰自己,就加快脚步离开。

晚上喝粥,起夜的次数少不了。

黄单知道憋尿是不对的,对膀胱不好,但是情况特殊,他憋了会儿,还是不行。

本想让男人陪自己去的,黄单又张不开那个口,觉得很不合时宜,人晚上刚没了妈,一下没哭,心里压抑着呢。

黄单出去的时候,路过堂屋,王月梅的尸体就放在一块板子上面,身上盖了块布,露出一个头。

他吞咽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到院子里的鸡窝那儿时,无意识的扭过头去看。

明明只有失眠的鸡在那发出咕咕声响,黄单却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像下一刻,鸡窝的门就会被推开,身体扭曲的王月梅从里面爬出来。

妈的,我干嘛自己吓自己啊?

黄单深呼吸,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问心无愧。

茅房在院子后面,黄单撒尿时,听见了女人伤心的哭声,是吴翠玲,看来对方也没睡。

王月梅死了,吴翠玲这伤心劲儿真大,也真持久。

按理说,本身就是没有血缘的婆婆,丈夫也已经不在了,平日里还对自己变着花样的刁难,讽刺,嫌弃,什么都不满意,哪怕是喝口水,都能挑出毛病,不至于跟死了亲妈似的,那么难以接受吧?

还是说,吴翠玲的心肠太过柔软,也太善良了?

黄单穿好裤子,靠墙根听着,如果能知道吴翠玲不满一周岁的儿子是怎么死的,那就好了,说不定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可惜黄单通过原主的记忆,向陈金花张英雄在内的村里人打听,都是一个说法,那就是小孩子发生了意外。

说明当时知情的人极少,也没有传出去,可能知道真相的,只有孩子的家人。

不过,意外也分很多种,有的可以是人为的。

黄单抓抓脖子,在农村里,要是媳妇生了个儿子,婆婆就是再不待见那个媳妇儿,也不会对孙子做什么。

因为有个说法,叫隔代亲。

这么推论下去,假设孩子的死跟李大贵有关,那作为一个母亲,吴翠玲就有最大的杀|人动机。

黄单踢踢脚边的土渣子,他的任务就是查出杀手,至于王月梅是谁弄死的,又是怎么设计瞒过所有人,把尸|体塞进鸡窝里的,这些都不在他的任务当中。

屋里的哭声停了会儿,又开始了,看吴翠玲那架势,是要提前给王月梅哭丧。

黄单搓搓胳膊,回去见男人拿了一包没拆的七喜,就立刻抓到自己手里,“哥,别再抽了。”

李根的下颚线条绷紧,“给我。”

黄单说,“你已经抽一晚上了,再抽下去,嗓子就会废掉,明天话都说不出来。”

李根抬眼,眸色凌厉,“我再说一遍,把烟给我!”

黄单说,“不给。”

李根的长臂挥过去。

黄单本能的用手挡住头。

李根的呼吸一顿,眼底的戾气和血色消失,“别怕,哥不是要打你,冬天,听话,把烟给哥。”

黄单说,“哥,你答应过我的。”

李根重重的抹把脸,他的手垂下来,紧握成拳头又松开,“是,哥说过的,以后会少抽烟,可是现在哥的心里难受。”

黄单担忧的看着男人。

李根后仰一些,头磕在墙壁上,“别担心,哥没事,就是有些难受,真的。”

他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声,指尖轻微发抖,眼眶渐渐赤红,“哥没妈了,冬天,哥没有妈了。”

黄单拍拍男人的后背,他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的感觉,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也没办法在短时间里想出合适的言语来缓解男人的悲痛。

想来也缓解不了,只能靠时间来慢慢吞噬。

李根把脸埋在青年的脖颈里。

黄单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淌过皮|肤,一滴两滴,越来越多,他的心里有点堵,“哥,你别哭。”

李根勒着怀里的人,手臂一再收紧,像是在拼死圈住自己仅有的一样东西,不能再失去了,否则他会一无所有。

黄单不会笑,不懂那是什么情绪,却很容易哭,很容易痛着,似乎他的情感有很大的误差。

耳边响着男人克制的哭声,他的眼泪也下来了。

意外降临时,人是懵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等到反应过来,悲伤已经如巨石般压在心口,需要痛哭一场,才能发泄出来。

哭过以后,李根平静了些,没再去找烟抽,而是抱着黄单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单醒来,发现男人不在床边,他打了个哈欠,找到鞋穿上出去。

堂屋里没有点煤油灯,月光从门外斜斜地洒进来,可以看见男人在板子边的地上坐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尸|体,这一幕让人脊梁骨发凉。

黄单迈步走近,闻到了臭味,他看一眼王月梅,头上还戴着几根金银花呢,花上面沾到了鸡屎,不知道是人为弄上去的,还是在被塞进鸡窝里时,不小心蹭到的。

半响,李根开口,“你说,会是谁?”

黄单说,“不知道。”

李根说,“村子一共就这么大,人也不多,如果有外地人进村,不会没人知道。”

他自顾自的说,“那就是村里人干的。”

“会是谁……”

黄单的眉心一拧,男人此时的神情很可怕,一旦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母亲,绝对会把人捅案吧。”

李根嗤一声说,“两年前大贵出事,我从公司请了假赶回来,才知道他不是失足发生意外,而是后脑勺遭到重击,掉进塘里淹死的。”

他嘲讽的笑道,“当天我就去报||案了,他们派了俩人过来问个情况,查一下大贵的伤口,说是大贵平时生性嚣张,跟人结怨了,所以才引来的仇||杀,之后不了了之。”

黄单听着,“那哥你没再去问吗?”

“问啊,怎么没问,我去上班后,隔三差五的就打电话,也托人去看,照样没任何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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