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临从卓亦的表情上判断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却也猜到，唯宁大概是没有消息的。

“这算是好消息吧，至少有可能，唯宁她当时掉到了海里面。”

卓亦低声道，如是自言自语，也不需要易君临的回应，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后悔吗？”

易君临看着越来越暗的大海道， 亘古不变的浪涛声阵阵，如是千万猛兽蛰居于此。

卓亦没有回答。

即便是心里有悔，也不会宣之于口。

易君临等到的是风送来的，卓亦离开的脚步声，以及他打电话时那一声含糊的“秀秀”。

卓亦打电话过去，那边秀秀已然知道了顾唯宁没有回到国内的消息，开门见山道，“是不是唯宁出了什么事情？”

“她乘坐的私人飞机失事，唯宁现在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还是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眼，刺激到卓亦紧绷的神经。

男人几乎是破口大骂，“全世界死了，她都不会死！你不要诅咒她！”

秀秀也没有恼怒，知道这个人可能是没有办法才打来这么一通电话，呵，自大的男人，当初肯定是他一再阻拦唯宁回国，现在闹成这般……

“人在你手里出的事情，找我来撒泼？卓亦，你这样的脑子，确定找得到唯宁？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是一个草包！难怪女儿能在你手上失踪！”

卓亦被这般辱骂，当然不可能是没任何的感觉的，换成是别人，估计早就被抹脖子了，不过这人……却是和自己有过唯一一个孩子的女人。

他还是压下了胸口的怒火：“有你这么多的废话，现在找人最重要！还有，这段时间，你倒是好，在国内装神弄鬼的，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责任？哈，你卓亦还配和我谈什么责任吗？”

“你……”牵扯到自己的孩子，他的软肋，情绪就是容易起伏，卓亦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找到唯宁。”

“彼此彼此！”

两人交涉十分困难。

但秀秀这般冷淡的语气，如是顾唯宁真的出事，她也会这般轻描淡写说一句死了啊，实在令卓亦愤怒失望。

两个人的利益冲突是一回事，可现在唯宁出了事，秀秀还是这样的态度，卓亦更是不满。

什么曾经的爱人，什么甜蜜，都见鬼了。

“秀秀，帮这个忙！”

开这个口，即使万般不愿意也不行。

秀秀沉默，卓亦的心也冷到极点。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跟他讲条件。

女人的心啊，狠起来，突破底线，突破想象。

“先找到唯宁！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是不可以商量！你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所有的账都算到你的头上，你知道我没有理智的时候像什么样子。”

过了几秒钟， 秀秀冷淡的声音才传来，“威胁我吗？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唯宁也是我的孩子，我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要找我麻烦？”

都他妈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要占据上风。

卓亦忍着这股气，“先帮忙找唯宁！”

秀秀那边直接挂断电话。

这般结果，卓亦也并不是没有预料到。只是没有想到，两个人撕破脸皮，却是在他们的女儿——生死未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