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安的视线落在我身后半开的房门,不过很快,他又收回了视线,语气平和说:“我来就就是告诉你,开宴了。虽然,今天孩子是主角,可你是孩子的母亲,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能缺席。”
我下意识将孩子报警,轻声说了一声好。
然后沈从安朝我伸出手,我望着他宽厚却无一丝薄茧的掌心,许久都没有动作。
沈从安说:“难道,想一前一后跟我出场吗?你是孩子的奶妈还是我的丫鬟?”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他手心,果然,当我手放到他手心内那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我手心内的冷汗,他看了我一眼,我说:“我有点热。”
他牵着我朝前走时,顺带着侧脸对路征吩咐把暖气调小点,路征得了吩咐,便退了后去,去给调控中心打电话通知。
打完电话后,路征再次跟了上来。
我努力告诉我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要慌张,可手心内冷汗却还在层层渗透出来,沈从安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路,对于我的怪异,只是用随意的口吻问我:“还热是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孩子抱紧了一些。
我知道,今天是注定我走不了了,一旦沈从安现了一点苗头,那么我就没有任何走的机会,我非常明白这点。
所以,之后在宴席上,我也没有再三心二意,只是抱着孩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沈从安身后。
这场满月酒一直办到十二点才散席,我和沈从安来时,就是坐的同一辆车,回去时自然还是同一辆车,车子离开时要经过后门,车子一闪而过时,我正好看到钟楼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向我们的车。
我怕沈从安现他的存,只能从迅从车外收回视线,假装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
沈从安今天喝了酒,所以他也比平时沉默寡言了不少,在回去的过程中,他始终是手支着额头,在那闭目养神。
直到车子入了茱萸县,他才睁开眼来,那双眼睛里明显有了不少醉意,他说:“我乏了,直接送我去休息的地方。”
路征听到后,回了一句是,便立马吩咐司机改道。
当车子停在沈从安居住的地方后,路征扶着他从车上下来,我抱着孩子,依旧坐在车内。
路征问我:“夫人,您不下车吗?”
我说:“不了,我去我住的地方。”
路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扶着沈从安进房,而司机将我送去了我所住的院子。
当初沈从安就是想要软禁我,才会将我扔那么远的地方,现在我已经认错了,那边也提过让我搬,可我却现,离他远点,也有远点的好处,所以直接拒绝掉了他们的提议。
当车子停在我的住处后,我抱着孩子下了车,司机便离开了。
当我进入到院子时,现门口的警卫都被撤了,王妈从屋内走了出来,从我手上接过孩子,笑着问我今天满月宴席上累不累。
我回了一句还好,然后皱眉问王妈,门外的警卫今天怎么全都撤了。
王妈笑得一脸开心说:“是路征那边吩咐的,大约是先生给的吩咐,您现在是小少爷的妈妈了,怎么还能让警卫像看犯人一样看管您。”
我说:“是吗?”
王妈一点也没有现问题所在,不过她也不了解情况,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从安突然之间让路征撤掉我门前的警卫,不是放心我,而是不放心我,他是看我有没有这个胆子敢离开。
可我不傻,不会在他满是防备的情况下离开。更不会公然去挑战他。
满月久过后,我便每天安心待在住处,钟楼也没再和我取得联系,我不知道我爸那边怎么样了,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却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失去了满月酒那次机会,要想从沈从安眼皮子底下,带着孩子从茱萸县离开,更加不会有可能。
再次和钟楼联系上,是一个月后,当时有个仆人给我送奶粉时,顺势往我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快。
当时,我看到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孩子的哭声惊醒了我,我才恍然大悟转身跑进屋内。
奶妈正在给他换着尿布,他可能是不适应,哭得满脸通红,可我没有过去抱他,哄他,只是将手上那张纸条捏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到我人接近崩溃。
我知道这一个快字代表了什么,一个月了,和钟楼上次说的那样,一个月的期限到了,这个快字如此的焦急。
可是我能够怎么办,我出不去这里,无论我如何的着急,可我没有办法出得去这里,如果是我一个人,还好说,可是孩子,孩子该怎么办。
我陷入了一阵绝望当中。
当仆人给孩子换好尿布后,刚转过身来,忽然看到我脸上的眼泪,她大叫一声:问:“夫人,您怎么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只能扯起一丝牵强的笑说:“眼睛有点疼。”
仆人说:“屋内有眼药水,我这就去给您拿。”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孩子还在哭闹,我走了上去,坐在了床边,轻轻拍打了一下他胸口,安抚了他一会儿。
脑袋却时刻在飞旋转,沈从安上一次既然已经现了钟楼,那么他就不会对我这边放松警惕,我不能去见他,因为一旦我逃了出去去见他最后一面,那么沈从安一定会顺藤摸瓜,得知我的弟弟我妈的所在地,我不能这么冒险,有一个孩子已经够了。
我扬起脸,用力的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