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安少一脸阴冷地看着安风。
“哥,你不能这样对韩姨。”安风不松手,与安少四目相对,空气中闪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花。
战争眼看着要一触及发。
安老太太和晏晨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向这边看来。晏晨走了过来。
“老公,把手里的玻璃给扔了,千万别扎住手了。”晏晨柔声对安少劝说,然后又对安风说道:“安风,你松手,你这样太危险了。”
“只要他答应不再伤害韩姨,我就松手。”安风固执地说道。
安少脸色一变,抬脚就向安风狠狠地踹去,安风躲也不躲,生生地就受了这一脚。“哥,只要你能消气,你想怎么踹都行。”
晏晨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安风。安风给她的感觉一直就是城府极深的人,他做事从来就是带着目的性,今天他为韩忆出头是为了什么?还是他想从韩忆的手里得到什么?
晏晨的目光又落在韩忆的身上。
韩忆已经被安健阳从地上拽了起来。韩忆这次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她躲在安健阳的怀里,身体瑟瑟发抖,捂着嘴巴小声地哭泣。
“好啦没事了,好啦没事了。”安健阳小声地安慰着韩忆,扶着韩忆慢慢地向楼上走去。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让安风觊觎的呢?晏晨望着韩忆的背影若有所思。
安少和安风的对峙还在继续着,安少微眯着眼睛瞪着安风,忽地笑了起来,“你为那个贱女人出头无非就是想要安瑞手里的股份,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以为那个贱女人会把安瑞的手里的股份让给你?”
安风面不改色,一脸平静地看着安少,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不惯哥对一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
“是吗?呵呵——”安少突然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好似安风的话极其好笑一般,随后他把手里的玻璃碎片一扔,一脚把安风给踹开,“离老子远一点,先把你的屁股擦干净了再来管老子的事情。”
安少重重地哼了一声,手落在晏晨的肩上,踢着鞋子向楼上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又开始唱起来了。
“能不唱了吗?”晏晨伸手掏掏耳朵,扭过头看了一眼安少。
“你什么时候听爷唱过歌了?爷这是给你面子,是你的荣幸,别跟爷叽叽歪歪的。”安少的兴致不减,斜着眼睛瞪了一眼晏晨,接着扯着嗓子继续吼起来。
晏晨心里一阵哀嚎,她能不要这份荣幸吗?她能不要这个面子吗?她能不能走得远远的不受安少的魔音摧残?
晏晨在心里为自己默哀,扶着手舞足蹈的安少慢慢地一步步向楼上走去。
刚刚还喧闹的客厅一下子静了下来,林妈赶紧让人把客厅里收拾干净。
安老太太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安风正欲离开,安老太太把他叫住了。“安风,过来和奶奶喝一杯茶。”
安风闻言迟疑了一下,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却还是乖乖地听安老太太的话顺从坐到安老太太的对面,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身上疼吗?”安老太太慈祥地看着安风,伸手取过一个杯子,提起茶壶给安风倒了一杯茶。
安风摇摇头,“一点小痛而已。”
“嗯,那奶奶就放心了。”安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把倒好的茶水推到安风的面前,“来尝尝,看看这茶的味道什么怎么样?”
安风接过,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嗯,好茶!”安风由衷地说道。
安老太太欣慰一笑,“在这几个孙子中,也就你爱喝茶,在国外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始终保持着这个习惯。很好,真的很好。”安老太太地冲着安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安风,你告诉我,小静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真的想安瑞手里的股份?”
安风握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这一切并没有逃脱安老太太的犀利目光,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浑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安风。
安风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对安老太太说道:“奶奶,事情根本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安瑞手里的股份,刚刚我就是看不过去,你说这要是闹出人命来,这对安静这对安家都不好,直接影响到安家的名声。”
安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安风,忽地满脸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好,只要你说没有,奶奶相信你。”
“谢谢奶奶。”安风向安老太太笑了笑,只是这低垂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讽意。老太太以为这样说,他就会放手吗?他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拿走属于他的一切,只是一想到安健业和萧莉莉,安风眼中更冷了。
也不知道萧家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昨天晚上外公外婆还有大舅二舅全都到了医院,在医院里可是一顿好闹,在看到萧莉莉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额头上缠着纱布,双颊红肿,萧莉莉大哥和二哥立刻就恼了,如果不是当时他拦着,安健业只怕会被他大舅二舅一顿好打。
安健业悻悻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凭萧莉莉父母怎么说,一句嘴也不还,他也不敢还。
“安风,你奶奶呢?我现在要去见见她,她是怎么养的儿子?怎么把莉莉打成这个样子?她安家也是有门有户的,怎么能干出这件事情来?虽然我萧家比不上安家,但也在市里是数一数二的,不能任凭他安家这么欺负人。”萧老太太气得嘴唇直发抖,拉着安风就向外走。
“行了。”萧老太爷叫住了萧老太太,“你还嫌不乱吗?净添乱。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个时候冒然跑过去,早就听说安风他奶奶的身体不好,要是被你这么一闹,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你担当的起吗?”
萧老太爷瞪了一眼萧老太太,随后对安风的大舅和二舅说道:“回去,都回去,别闹了,等莉莉醒来以后,看她是个什么意思,过还是不过都她的意思。”
萧老太爷说完这句话,丢下一屋子人一个人率先向外走去。
萧老太太见状也不好说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健业跟在萧老太爷的后面走了。
安风他大舅和二舅对着安健业冷哼一声,挥挥了拳头,说道:“姓安的,你给老子小心一点,别以为你姓安老子不敢动你,要是你敢动莉莉一根手指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安健业一下子怂了。这萧莉莉的两个哥哥他知道的,两个混世魔王,成天不好好正混,打架斗殴,吃喝玩乐,花钱如流水,也幸亏有老太爷人坐镇公司,就是他们这两个二世祖,就是金山银山也被他们败光了。
安健业其实心里挺鄙视萧家兄弟,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从不与他们走动,逢年过节也从不登萧家的门,但是就今天,他居然被萧家两兄弟威胁了,甚至差点被打,安健业表面看似虽然认怂了,但是心中的火熊熊地在燃烧,低垂的眼中一片狠厉,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安风陪着笑脸把萧家兄弟两个人送走了,病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了。安风转身看着安健业,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安健业对他来说,只是名誉的父亲,他也就是一提供精子的任务,从来没有管过他和安宁。自打他懂事,安健业就没有在家好好地待一天,成天的绯闻满天飞,不是跟这个嫩模,就是跟那个小明星,隔三差五身边的女人就换了。
而萧莉莉,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安风对她是又爱又恨。有的时候他真的恨自己怎么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女人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成天不住在他们的面前数落安健业,给他和安心报各种班,事事跟安静比,安静会的他必须会,安静不会的,他也一定要会。
受萧莉莉的影响,打小安风就把安静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事事都要超过安静,努力让自己做得更好,但是不管他怎么做,怎么努力,大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安静的身上,他们把安静当做安家继承人来培养。
他真的很不服气,真的很恨,为什么偏偏是安静呢?同样是安家的子孙,为什么一出生就决定了自己各自的命运?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安风真的不服,不甘心,安静有的他也要有,安氏集团不是安静的,他也一有份,凭聪明能干,安静不如他,他才是那个最合适的安家继承人。
安风盯着萧莉莉心里一阵复杂,如果小时候萧莉莉不成天给他灌输这些思想,那他现在是不是就不会产生这些想法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安风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超越安静,从安静的手里把安氏夺过来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扎了根发了芽,怎么都无法驱走,这是他这一生的目标。
安风在病房里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拿到一根烟却并不点燃,只是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萧莉莉前脚才进医院,外公外婆后脚就进来,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呢?
安风略显阴柔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寒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都是安静给弄出来的,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添麻烦使绊子,那么接下来呢?他还会做些什么?安风把自己放在安静的位置,如果他是安静他怎么做?
他一定会借此机会,把此事闹得越大越好。究竟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呢?安风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报纸,网络,电台,安风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姜丽,赶紧找熟悉的报社问一下,问他们晚上有没有接到什么最新的消息,特别是关于安家的。”电话一接通,安风立刻冷着声音说道。
“是,安总,我这就打电话问,一会儿我给你回过来。”手机那头传来姜丽平静无波的声音。
挂了手机,安风又重新坐了下来,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
大约五分钟以后,安风手里的手机响了,是姜丽打来的,安风按了接听键,冷声说道:“说。”
“我问过报纸的朋友,他们今天的确接到一个重要的消息,说是萧阿姨遭受家暴正在住院。”手机那头,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姜丽吞吞吐吐地说道。[
安风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你赶紧给我联系一下外省的医院,看看还有没有床位?”
“是,安总。”姜丽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不一会的功夫,姜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安总,医院的事情安排好了,现在是不是安排阿姨转院?”
“这事不能惊动任何人,你开车过来,跟我一起把我妈送到外省去。”安风想了想对姜丽说道。
“我知道了。”姜丽说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安风盯着手机眼里一片得意,安静,这一次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打错了,你以为你的阴谋可以得逞吗?那你真是小看我了。
安风手里把玩着手机,心情突然间大好。
这天晚上安风带着萧莉莉和安健业坐上姜丽的车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驾车去了外省。
第二日,医院被很多的记者围住,都在寻找萧莉莉的影子,在得知医院没有这个人以后,记者们都失望而归,回去以后把给爆料的那个人狠狠地骂了一通,并扬言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那个爆料的人心里委屈万分,把电话打到了安少哪里。安少在听到这个消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桌上的文件一下全扫到地上。
这个安风,他还是真是小看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较量还在后面呢!
安风把萧莉莉安顿好以后,第二日又往回赶,刚刚回到家,就遇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安风在心中冷笑,这可是老天给他的好机会,关于安瑞手上的股份,姜丽已经找韩忆谈过好几次了,但是这个女人就是不同意。
经过今天,她还会坚持吗?安风志在必得,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只要结成同盟,才能彻底打败安静。
韩忆一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失声痛哭,因为恐惧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依仗的也只是这张脸,在这张脸上她不惜耗费重金花费一切心思保养,要是被安少给毁了,她之前的一切心血全都白费了,如果没有了这张脸,安健阳还会喜欢她吗?
韩忆比谁都清楚,这男人是视觉动物,如果她没有一个漂亮的脸蛋,惹火的身材,安健阳只怕连看一眼都懒得看,更何她和安健阳还没有拿结婚证,安家随时都可以赶她走,而且一毛钱都不会给她。
韩忆越想越后怕,脸上因恐惧一片扭曲,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她现在的一切。韩忆在心狂吼着。
“别哭了,手上和脖子还在流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安健阳也知道韩忆吓得够呛,也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安静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越是出手拦安静伤害韩忆会更厉害。他做这一切都是给他看的啊!他这不是在折磨韩忆,他也是在折磨他啊!
安健阳满脸的痛苦。
韩忆看看自己的双手,上面鲜血淋淋,又摸了摸脖了,脖子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一向爱美如命的她一想到以后可能会留下伤疤,这下哭得更加伤心。心中把安老太太和晏晨恨了一下半死。
如果她们阻拦一下,或者出言相劝,她的身上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的伤口。特别是那个死老太婆,她费心费力地照顾她的儿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看到安静那个小畜生这样对她,居然还有闲心坐下来喝茶。
死老太婆,你做得出来初一,别怪我做得出来十五,你如果想死,那好,我就送你一程。韩忆眼中闪过一片恶毒,咬着牙齿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恨恨地说道。
“健阳,能不能请华姐回来照顾我?”韩忆抬起泪脸,未语先落泪。
“华姐?”安健阳愣了愣,在脑中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是谁。“谁是华姐?”安健阳问道。
“就是当年我怀安瑞时你请来的照顾我的那个华姐啊!”韩忆对安健阳说道,看安健阳还在犹豫,她哭着说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老太太和晏晨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如果有一天我被安少折磨死了,连个给你通信的人都没有。安家那些佣人全都指望不上,他们看见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只有华姐才对我好,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好不好?”
安健阳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再看到韩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了,把韩忆搂在怀中,放柔声音对她说道:“好,明天我就让她把找回来。”
“真的吗?”韩忆眼中带着惊喜看着安健阳。
安健阳看着韩忆,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老公,谢谢你,你对我真好。”韩忆破泣为笑,倒在安健阳的怀里。
“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去,千万别留下伤疤了。”安健阳担心地看了一眼韩忆的手上和脖子上的肉,紧张地说道。
“嗯!”韩忆点点头,换了一件衣服与安健阳一同出门向医院走去。
在楼梯口韩忆和安健阳与安风迎面相见。
安风向安健阳点点头,随后视线停在韩忆的身上,问道:“身上的伤没事吧?”
韩忆躲开安风的眼睛,低声说道:“没什么大事,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
“都是自家人,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安风嘴角噙角笑意对韩忆说道,话里话外,一语双关。
韩忆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垂着没有接安风的话。这时一旁的安健阳说道,“安风,你韩姨身上受了一点伤,我要带她去医院包扎,今天这事真是太谢谢你,等你有时间大伯请你吃饭。”
“不用这么客气,大伯,你赶紧和韩姨去医院吧!”安风侧身让了让,给安健阳和韩忆让开了路。
安健阳扶着韩忆慢慢地向楼下走去,安风看着安健阳和韩忆,嘴角一直带着一个微笑,直到安健阳和韩忆的身影慢慢地他的眼里消失,他才迈开脚步向房间走去。
在经过安少的房间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晏晨走了出来,在看到安风,晏晨微微怔了一下,对着安风点点头,抬脚就向楼下走去,屋里安少还在扯着嗓子唱歌。
“嫂子,去公司啊!”安风笑眯眯地向晏晨打了一个招呼,视线在晏晨的身上上下扫了一眼。一身得体的黑色一步裙,配上雪白嫩肌,让见惯那些浓装打扮女人的安风不由得眼前一亮。
“嗯!”晏晨的脚步一顿,对着安风点点头,脸色淡淡的。
“嫂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安风突然对晏晨说道。
“问吧!”晏晨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心中实则不耐烦到了极点,她不喜欢安风,甚至有些讨厌,对安风她有一种说不出来怪异的感觉,有些不舒服,明明脸上带着笑,但是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让人遍体生寒。
“嫂子是不是很讨厌我?”安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晏晨微微一怔,很认真的看了一眼安风,缓缓开口,“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喜欢你。你要问的话问完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晏晨对安风不需要客气,也不想虚伪地说着违心的话,她和安风没什么好说的,她现在很急,邵氏出了事,她现在要赶过去处理,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晚了的话就要出大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