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了,张天放硬挺了会儿,觉得无聊,过来表功:“昨天我连杀十三人,杀出个高手,就刚才那人,人家那剑玩的,牛,反正鬼刀都拿他没办法,打了俩多时辰也没分胜负,我觉得无聊,不愿意打下去,就回来,哪知道他还追过来了,真是混蛋,然后就再和他打,可是还是平手,他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他,反正就觉得无聊了,说了不和他打了,他还不干,硬追我,老子脾气上来,随便你追,有本事追我一辈子,我就在鬼刀的帮助下边打边往回飞,真是无聊。”
一句话说许多个无聊,张怕白他一眼:“你确实无聊,和你打架那人是谁?”
“不知道,没问,问那玩意干嘛,爱谁谁,老子又不怕他,就是不赢不输的架打起来没劲。”张天放很有道理。
“屁,不是鬼刀帮你,你能打平?自己没实力伤人,别找借口。”张怕毫不留情揭穿道。
“反正是平手,说再多也杀不死我,你怎么才来?这面老热闹了,我估摸着你一定会来,就在这等你,我聪明吧?”表扬完自己,张天放停了下又道:“瑞元说南方发水,我一来,哪有什么水?光看到军队跑来跑去,就跟过来了,他们那面有十三个穿白衣服的小白脸,我看着不顺眼,就都杀了,实力很一般。”
废话,四个月前发水,隔这么久,什么水也干了。张怕懒得跟他解释什么,直接问话:“你杀人干嘛?”
“不是咱一伙的就该杀。”张天放的杀人道理永远简单:“不过也挺没意思的,关口那些人隔天就打一架,你是没看到啊,全是尸体。”
“我知道。”张怕回道。方才飞一圈,无论是越国还是吴国,在后军大营附近都专门划出块地方,停着一排排尸体。后帐还建有老大一处伤兵营,这些全是打仗带来的伤害,打仗打仗,打的无非是人命。
不要说后帐伤兵营,说回战场,几十里的草地被踩平,露出沙土地面,每一寸都有鲜血灌浇,黑色血液给黄土地蒙上一块块黑色班驳,风干的血渍和石子沙子成为战场上最常见到的东西,在这里,生命和石子沙子没什么区别。
“这几个月干嘛了?”见张怕有些冷淡,张天放没话找话。
“没干嘛,收了几个弟子。”张怕淡淡说道。“你收弟子了?在哪在哪?”张天放问道。张怕指着隐在林间的篷屋叹息道:“白瞎你这一身修为,不会用神识搜查一下?”
张天放当没听见他的讽刺,箭步窜到篷屋前,一掀门帘,看了两眼,随即退回来问道:“都是小孩啊?”
他这一掀门帘,惊住帐内孩童,并不是每一个小孩都在睡觉,有人睡不着,便看到一个样貌凶猛的陌生人掀开门帘,探头探脑不像好人,当即大叫起来:“有贼啊。”这一下所有小孩都醒了,翻身而起,朝屋外跑去。出来后看到这个陌生人在和张怕说话,知道误会了,陆续跑到张怕身边坐下,疑问看着那个凶猛的大高个。
张怕给孩童们介绍:“他叫张天放,随便你们怎么称呼。”张天放不干了:“什么是随便怎么称呼?你是他们师父,我就是师叔,来,叫声师叔听听。”
没有小孩称呼他师叔,他们叫张怕是哥哥,当然不会认张天放是师叔,差着辈儿呢。但是更不愿意叫这个人做哥哥,所以都不说话。
见无人理他,张天放郁闷:“有什么大不了的,赶明儿我也收徒弟,收他个百八的。”
“你不怕累?不嫌烦?”张怕轻轻一句问话,马上让张天放皱起眉头:“收徒弟的事情以后再说,咱去打架吧。”
前些日子,白吴士兵在十三个低阶剑修的帮助下,轻易破关,杀进越土三千里,本想派兵驻扎。可是国内烈吴与金吴再起刀兵,两大剑派高手缠住白莲剑派修士,让联军再破一城。国内局势紧张,白吴断无可能分兵来守异土,只得放弃越国土地,携带四十万俘虏回国,将战线重新缩进关口,实在是缺乏人手,到手的土地也只能放弃。
至于四十万俘虏,全都被他们带去国内战场,拿人命去填吧,就不还手给烈吴金吴两国兵士杀,也要杀上半天。说起来白吴将领也是纳闷,四十多万人,都有刀枪在手,怎么就降了呢?拼都不拼一次?
这些事,张怕不知道,他只知道有四十万俘虏,方才去巡查,没看到他们,应该是裹挟回了吴国。脑中在琢磨,如何解救四十万条性命?
两国战事,杀人或被杀实在正常,好象人吃肉一样,无时不刻充满杀戮。这些事从来与修真者无关,有关的是当权者的私心。而士兵拿钱卖命,说难听点儿,是个活计。现在不是乱世,没人逼你当兵,死不死活不活的全靠自己做主,修真者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只是这一次有点不同,四十万啊,就是四十根稻草,也要数上一年,何况人命。
别看边境往素屯兵六十万,其实正常作战有个三万两万的都属于大会战了,关口地带一共五里宽,排兵布阵能有多少人?何况通道中到处是沟壑和堡寨,为防备骁勇的吴兵不得不做出许多布置,免得一阵冲杀,被他们直接杀进越国。所以正常交战,涉战人数并不多,伤亡人数自然也不会很多。只是这一次发生意外,白吴士兵趁越国大军不备,借修真者力量快速攻克通道,轻易俘获后方没有准备的军士,其中辎重营、辅兵都有,共计四十万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