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前还剩下五百来口子普通人,仓皇四顾,惊慌不安。张怕取出五仙木炼制的马车说道:“上车,送你们回家。”
整个过程有些乱,五百多人来自二十多个村子,不可能一一送回去,何况即便送回去也是空村,索性把他们拉到最近的一处村庄,分发大量食物以后,任他们自生自灭。没有人能照顾别人一辈子,张怕能做的就是提供食物,让你们衣食无忧吃到明年,但是以后的日子,还是要靠每一个人自己去过。
安置好百姓,三人离开。收起马车收起影虎,继续追查鬼徒踪迹。虽然说毁掉他们老巢,但是最大的危险依然存在,鬼皇没死,顶阶鬼徒也在。湖底一场灭杀,连元婴高阶鬼徒都没碰到一个,不知道跑去哪里。
宋应龙说寒天门所有门派汇聚一处,想来该有十几万名术士,前些天见过两处战场的尸体,加一起不过一千三百多人,其余术士在哪?
三人继续东飞寻找,飞过湖水,越过烈山,终于找到术士的大本营。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望无际的篷屋,里三层外三层铺到天边。
三人才一出现,马上有三队术士朝他们飞来。一队六人,三队十八个人站成三个战阵围过来,只要发现不对,六人对付一个,可以立时发动攻击。
张怕停下不飞,张天放也不想找无谓的麻烦,和方渐一起停住。
术士飞到近前,哗的散开,比方才更有针对性和攻击性。张怕不以为意,轻笑道:“我们没恶意。”
十八名术士表情严肃,神情紧张,当先一人喝道:“来者报名,来这里做什么?”因为术士与修士的功法不对路,他们看不出张怕三人修为深浅,才敢大声呼喝。
张怕道:“小点声,我们又不聋,你们这里谁说的算?”面前十八个人最高才筑基顶阶修为,实在没必要和他们多说废话。
十八人面色一变,同时摆出攻击姿势,说话那人再次喝道:“你三人是哪国修士?何门何宗,赶快通禀。”
张天放有点不耐,却也知道没必要和一群低阶修真者发火,挥手道:“叫个元婴期的来,和你们能说什么?”
这时候张怕忽然大喊一声:“余远,过来。”他放开元神扫向术士战营,在里面发现个熟悉气息,记起来是水月门的余远。
随他一声喊,远处战营中瞬间飞出百多名结丹术士,一窝蜂朝这面飞来,其中便有余远。
这群人飞过来之后,有一个老头皱眉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里岂是你等喧哗之地,识相的赶紧离开。”
他说完话,人群里飞出个苦寒书生,穿青色长衣,束发白面,是结丹高阶修为,满面惊疑望过来:“你是张道友?”又看向张天放方渐,回身冲老者说道:“边师叔,这三位是弟子的朋友,妖兽祸乱时曾共同杀敌。”
老头瞥了三人一眼,冷哼声:“以后注意点儿,别没大没小乱喊。”长袖一甩,带着人飞回营地。一十八名低阶术士见三人确实认识同门长辈,抱拳示意后离开,只剩下余远自己。
张怕全不在意这帮人的态度,比寒天大士差的远呢,笑道:“还能见到余远道友,也算是缘分,近来可好?”
余远摇下头:“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紧接着又说:“见过张前辈。”天下第一人的故事已经传到北地,他也听说过。
当初妖兽祸乱见面时,张怕还没结婴,不过余远对他态度很好,不像别的术士那般蛮横无礼充满敌意,彼此印象不错。张怕笑问:“可别叫我前辈,不舒服,你怎么还是高阶修为?”
余远有点拘束,对他来说,顶阶修为如同传说一般高高存在,不想自己认识的人竟有人修到,恭敬回道:“弟子驽钝,苦修多年没有进展,敢问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张怕道:“杀鬼徒。”又重复说遍:“别叫前辈,和以前那样称呼就好。”余远想想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咱又能并肩作战了。”冲三人示意落下说话,然后问道:“道友与鬼徒有仇?”说的再好听,几人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若不问仔细,他始终有点儿不放心。
张怕落到地上回道:“有仇,有大仇”张天放被鬼徒偷袭,几乎丧命,怎么可能没仇?更是恨不得活剥了鬼皇,恨声道:“鬼皇不死,我追杀他一辈子。”
只有方渐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