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建的双眼则是一缩,猛地站了起来,定在了清淼的身影。
“你……”
清淼呛声道:“大老爷,我不该顶嘴吗?”
清淼的声音清冷又霸气。
顾浩建仔细的听了一下,问道:“你这声音为何与清淼如此相似?”
清淼莫名其妙的道:“大老爷问这个,那本夫人怎知道,我这声音,和那叫清淼的怎就相似?”
顾浩建心里猜测,这人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女儿会不会也来益城?
夫妻,姓沐,他乍然一愣,死死的盯着清淼。
清淼一瞧他的眼神,便知道她爹认出她了,随他认,这根本就没办法掩饰,她刚才的话一说,她爹也该知道,她现在,不认他,不认顾家!
清淼告辞,转身要走。
顾浩建一下子拽住了她的手,完全就是一副,震惊的已经不思索她顾清淼不认他这个老爹。
顾南沂瞧着他大伯,吃惊的道:“大伯,你这……”
顾浩建吐出两字:“清淼……”
顾清淼满头黑线,她爹城府深,为人冷静,哎?今天,这是故意的么
?
清淼一甩他的手。
顾浩建已是拦在她的面前,跪地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满屋子的人,震惊的浑身冒冷汗。
清淼心猛地一抖,看出来了,她老爹是真不把她放在心上,如今这一来,是逼着她留在顾府和他们祭祖,给顾家长脸。
呵,长脸?撕破脸吧!
清淼对他笑道:“大老爷这说的哪话?”
她背着药箱子,道:“皇后娘娘长我这普通模样,还能得皇上盛宠?”
顾浩建目光注视着她那张脸。
清淼道:“大老爷起来吧,平白跪错人。”
然,一只手悄悄的伸过来,清淼冷睨了一眼,道:“江湖中人脾气大,想感觉一下没胳膊么?”
顾南沂莞尔一笑,甚为摄人心魄,啧啧说道:“我大伯还能认错自己女儿,我瞧瞧你这堂妹到底什么模样。”
说罢,竟还真敢伸手。
清淼眼里好笑,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手。
顾南沂和她,二人便在她祖母的眼前大打出手。
顾南沂边出手边道:“堂妹,你武功还真是厉害。”
话刚说完,清淼已经一脚踢了过去。
顾南沂哎呦了一声,撞在了墙边。
“堂妹,我是你哥哎!你好歹也是皇后,好歹也是盛名第一的美女才女。”
清淼好笑,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
清淼没和他多说,就想离开这里,等离开这里,看她老爹去哪找她长脸去?
然,他老爹跪着堵在她的眼前,说道:“爹当年逼你舍了孩子,对你多年受着委屈置之不理,爹当真是懊悔,清淼,给爹一个机会好吗?不要和爹断绝父女关系。”
顾浩建的话一说,顾老夫人和顾南沂都怔愣住了。
断绝?父女关系?
不会吧!
怪不得这堂妹这冷冷的表情。顾南沂想。
顾老夫人想着,好不容易顾家有个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这……还和他们顾家断绝关系?
只是,她这儿子认得这人,到底是不是顾清淼这个皇后,若不是,她岂能轻易倚老卖老给她一跪,逼着她舍不掉顾家?
她正掂量着。
清淼已道:“大老爷,你真是认错人,忏悔错人了,这样吧,我给你把个脉。”
清淼说着,伸手一搭她爹的脉搏,整个人心绪都无穷尽的变了。
她僵在了那里,目光对视着顾浩建那双双眸,和鬓白的头发。
她表情未变丝毫,说道:“大老爷精神有些问题,多歇歇,就少了胡思乱想,总错认人。”
说罢,站起身,又写了一张药方,递到他眼前道:“这个该会有用。”
说罢,独自扬长而去。
顾浩建拿着那张药方,他不会认错女儿,没想到,她不但是千万楼四大阁主中的夏阁主,不但有一身极为厉害的武功,还会易容和医术。
他捏着那张药方,心里叹气,这女儿从小就瞧着心善,可自己,偏就不好好照顾着她。
真是,对不起她。
他恍然的站了起来,唉声叹气了一声,目光一瞧那边的母亲,猛地一怔,自己怎么,就直接在这里说出她是皇后?!说出已经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那边,清淼尽可能按着记着的路向府外走着,然顾南沂跟在后面边跑边嚷,“喂,你要去本公子的院子,也等我一会儿。”
清淼转头,好笑道:“我这是出府,什么去你的院子?”
顾南沂嘻嘻哈哈的笑道:“顺着这路走,最近的就是本公子的院子。堂妹,小坐一会儿?”
清淼道:“我还得回贺府。”
顾南沂诧异,分析道:“堂妹,你堂堂皇后,怎么去贺府听贺盛琛的话,你这是被皇上休了呢,还是,也想来顾府祭祖,又因着和大伯断绝父女关系,不能出现?”
清淼哑然,你还分析起来了。
说实在的,哪样都不是,顾府祭祖不过是她半道才知道的事。
清淼死鸭子嘴硬的道:“我不是皇后,这位公子,大老爷的药方,你也记得吃。”
顾南沂嘴角抽风:“……”
清淼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觉得渴,便道:“去你这纨绔公子的院子坐一会,喝点水,等会儿你让人给我引路出去。”
顾南沂连连点头,前面带路。
这欣长的身影,有几分的潇洒随意,又有几分不自觉的迷人气息。
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丝柔和至极的贵气,这贵气犹如月色的感觉。
清淼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大概走了十五分钟,才到他的院子,不过,确实走这般久,第一个瞧见这院子。
院子上面用笔墨写着月下仙君。
“这是什么名?真
好笑,你想当神仙?”
顾南沂挑眉问:“我这人瞧着,不像神仙吗?”
清淼心想,有点像。
进了院子,满院竹子,竹子后面两座屋舍,一间竹屋,一间是正常的房子。
清淼无语,那竹屋真是像隐居的仙境里的房子。
正是秋天,天气还不甚太凉,顾南沂现在就住在竹屋里。
清淼跟着他进了竹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半杯。
撂了茶杯,坐在了竹椅上。
满屋子的墙上,挂着数幅竹子图,笔墨甚美精湛。
顾南沂坐在桌子上,闲聊道:“这竹子图,都是之前友人所赠。”
清淼道:“我以为是你画的,这友人不知叫什么名字?”
顾南沂指着落款,“你瞧?”
清淼站起身,走到竹子图边,两眼睛看去。
啊???
落款写着,穆绵二字。
也是,就他画工出神入化。
这穆绵什么时候还给这人画了这么多幅的竹子?
清淼一一走过。
顾南沂以为她在认真看着每幅竹子,实则清淼瞧着,每一幅真的就是穆绵画的。
“这穆绵是何时给你画的这么多幅话,怎么落款没时间?”清淼问道。
顾南沂从桌子上下来,指着这些画道:“数年前开始画的,那边的,是今年画的。”
清淼向他说的今年画的那幅竹子图走去,细细打量,眼睛忽的,定在一片竹叶子上。
她仔细看着竹叶子上的字,上面写着,取而代之。
她神情一凝,打从第一幅竹子开始细细看起,每隔一幅,上面皆写着几个字。
连一起便是,千万楼楼主之位,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既是今年这幅竹子上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会今年开始出手。
清淼细问:“这是今年何时的?”
顾南沂纳闷她问的这样仔细,说了说。
清淼心里一凉,正是婌儿和李成死之前。
清淼心里特别心寒,当初穆绵身在困境,被她所救,又帮他经营穆家生意,让他在穆家越来越重要,到没想,人心城府,这些,他都能对自己加以利用。
这伤心的感觉。
清淼眼中泪意汪汪,五脏六腑都是寒心。
忍不住,泪流满面,气愤难平。
她忍着将竹子图撕掉,一幅幅摘了下来,终归,她要当面确定,不可!
顾南沂一瞧她这模样,目瞪口呆。
“堂妹,你这表情,我听闻,皇后娘娘有疯病,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