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沉思了片刻,才道:“丁先生果非常人。”
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均有一种即刺激又好玩的心态,似乎这根本不关乎生死,只是一次捉贼游戏,而汉献帝则扮演了一名小贼。
“砰!”
周扬一脚踢开房门,所有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其中一名士兵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枪挑到半空。
小皇帝听话地紧随其后,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
周扬本身并无真正练过枪法,仅凭着剑术原理和本身敏捷的身形,左右横扫,直线向前冲刺,仗着那源源不绝的体能,每次攻击都是最费劲而有效的打法,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东门。
倾刻间,整个郭府已被他杀得一片混乱。
士兵们见他勇不可挡,都只是围在一旁装腔作势,并不敢真的靠近,最后终于被他冲出了府门,才大喊大叫地在后面追击。
周扬见小皇帝跑得太慢,索性背着他继续在各个小巷中且藏且逃,不过他选择的方向,却是往西而非往东。
看着追兵颇具声势地冲过去之后,两人从小巷中出来,这才往东而去。
“丁先生不但勇猛非凡,而且还智计过人。”背上的小皇帝完全不将眼前的危险放在心上,对他赞道,“这么轻易就把追兵给甩掉了。”
“别高兴得太早。”周扬苦笑道。
因为要从郭府一路跑到城东,那可不是跑几百上千米就能到达的。
要知道若大的长安城,就算骑马到城东,至少要得花上半个时辰,更何况是背着人跑步。
但他一想到城东董遇准备好的快马,就更加奋力地奔跑,只要离开了长安,逃生的机会便大得多了。
黑夜的街道上,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风灯,可惜灯光黯淡,又被风吹得摇晃不定,使他的影子忽大忽小,极难掩蔽行踪。
如今整个长安城有若鬼域般,虽然阗阗无人,但是却让人感觉,拐弯处随时会冲出一队士兵拦住他们的去路。
周扬无暇多想,只管拼命地向前冲刺。
小皇帝在他背上很想关心他是否感到疲累,却始终没有开口,怕他分神。
周扬避开了过于惹眼的大街,只取较黑的横巷。
蓦地蹄声骤响,他知道董卓的骑兵开始在城中活动了,恐怕此时所有城门都被牢牢地守住,想要出城的话,惟有再次大开杀戒了。
当他们窜入另一条横巷的时候,竟被几名士兵发现,并呼叫着骑兵前来支援。
周扬索性冲出大街,一枪刺死了发现他的士兵,再继续夺路而逃。
不一会儿,背后一群的马蹄声至。
他大感懔然,想不到这些骑兵竟能如此迅速赶到。
此时小皇帝紧伏在他背上,身体轻轻颤抖着,显然是被这群骑兵的气势所慑,开始感到紧张了起来。
周扬知道避无可避,急忙移往旁边背对着房舍,面向敌人,以免腹背受敌。
这支骑兵可不像刚才的士兵那么容易对付,他们的数量不多,却个个都是从西凉战骑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主要负责悍卫董卓在首都的政权。
单是从他们的铠甲和披风看,就与其他骑兵有很大的区别。
周扬被敌人团团围在中央,心中暗数,对方虽然只有二十人多左右,但无一不是骠悍强横之辈,而且还隐隐封死了每一处可能突破的缺口。
这二十多骑分散开来,摆起了半月形的阵式,每一次互相换位,都令人感到不知道该从哪一里开始下手。
周扬将小皇帝放下,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保持着冷静,头也不回地道:“此次生死
之际,陛下若想离开长安,无论如何都要鼓起勇气,绝不要离开我背后。”
小皇帝原本被这支骑兵吓得有些失魂,听他语气中透露着无比自信,勇气赳增。
“上!”
骑兵中一声呼喊,二十几把兵器劈砍而来,速度几乎一致,先后井然有序。
周扬凭着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每一处攻击。
前几番他都能轻易地格挡开去,可是敌人显然是训练有素,最善于这种车轮战打法,不缓不慢地保持着统一的节奏,二十几骑轮流更替,永远休止的进攻、后撤,让人很容易心生绝望。
周扬暗忖这种打法,最终只会命丧于此,干脆把心一横,拉起小皇帝的手投入了敌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