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箬溪讶然,问道:“四姐姐要跟我说什么?”
“太太处心积虑的把我远嫁,以为这是能拿捏得住我,可是老天是有眼的,让你嫁得更远,今生今世,你都不可能再回来庆原城了,太太再也不能帮你撑腰了,宋箬溪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宋箬湖恶毒地冷笑道。
青荷厉声道:“闭嘴,我家姑娘好……”
“青荷,四姑娘这话说的对,我嫁的远,是没办法靠娘家了。可是四姑娘嫁的近,前几天我还听父亲说要把蔡公子留在京中,到时候四姑娘要依仗娘家的地方可多了。”宋箬溪哂笑两声,逼近一步,“宋箬湖,我要是把刚才你说的话告诉娘,你猜娘还会不会管你呢?”
宋箬湖脸色微变。
“知道害怕,就别说那些无聊的话,听着让人讨厌。”宋箬溪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宋箬湖说的话,宋箬溪没有告诉纪芸,但是春燕一字不差的告诉了纪芸。本就伤心女儿远嫁的纪芸,减了宋箬湖一半的陪嫁。
八月十二日,依照闽国礼义,宋箬溪这位郡主要进宫,让宫中各位妃嫔给她添妆,但太后怕节外生枝,令内侍将各宫嫔妃给的添妆送到宋家来,她不必进宫。
宋箬溪轻舒了口气,能不进宫是太好了。庹缣如她所言,送了十万两银票过来,一个小小的嫔妃,如此大手笔,闽国的富庶可见一斑。
陆续有和宋家纪家交好的姑娘上门来添妆,周思仪不能出来,派人送来一根赤金镶翠项链,一对玉绞丝镯。闵氏送来了一对赤金累丝镯子和一枝蝶恋花衔珠步摇。
不过宋箬溪没想到叶东媛会来添妆,恰巧那天她来那天,宋箬溪头上戴着的是上次宋濂送她的金镶红玛瑙流苏簪。
叶东媛盯着那枝流苏簪,眼神闪烁不定。
六月初二那天,发生太多事,宋箬溪把簪子的事给忘记了,看到叶东媛这样,又想了起来,抬手扶了扶簪子,道:“叶姑娘对我这枝簪子挺留意的,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这枝簪子,原来是我看中的,我没带银子出来,等我回去拿了银子来,你哥哥就把它买走了。”叶东媛看着她,“你可以把簪子转送给我吗?”
宋箬溪表情一僵,道:“叶姑娘,不好意思,这簪子是哥哥送给我的,我不会转送的。”
“不必不好意思,我就问问。”叶东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斜眼看着宋箬溪,“这么一个好哥哥,的确应该挑个好嫂子。”
宋箬溪蹙了蹙眉尖,道:“哥哥的亲事由父母作主,我做妹妹可管不着。”
“闵家的门第是低了点,可是闵氏身体好,是比有心疾的嘉柔县主更讨人喜欢。”
“闵氏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与嘉柔县主相提并论,还有没有尊卑之分了?这话叶姑娘在本郡主面前说说就算了,别到外面乱嚼舌头,免得祸从口出。”宋箬溪不知道叶东媛怎么会知道闵氏会跟宋濂定亲的事,但是先警告了再说。
“我不会在外面乱嚼舌头的,我只要去嘉柔县主面前说说就行了。”叶东媛挑眉道。
“嘉柔县主有心疾,你去她面前胡说八道,她受了刺激,犯起病来。荣淑公主一定会很感谢叶姑娘的多嘴多舌的,说不定还会送叶姑娘一枝金镶红玛瑙流苏簪。”宋箬溪拨下流苏簪,簪子的另一头十分的锋利,把她手上的丝帕戳出一个洞,“只是不知道那枝簪子会插在叶姑娘的发髻上,还是会插在叶姑娘的咽喉处?”
叶东媛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你……”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宋箬溪把流苏簪插回发髻上,“叶姑娘,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本郡主好心的提醒你一声,我家除了大堂哥定了亲,其他的哥哥都还没定亲,你别胡乱攀扯,惹出事来,你倒霉就算了,别连累家里人。叶左相年近七旬,若是去大牢转上一圈,不知道还有没有……”
“你不要再说了!”叶东媛把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怒目瞪着宋箬溪,“你这个恶女,你抢了我喜欢的流苏簪就算了,还抢我的亲事。”
宋箬溪愣了一下,道:“师兄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娶你,我与他的这门亲事是他亲自进宫皇上求取的。”
“如果你肯告诉我那个故事里的禅意,他早就娶我了。”叶东媛恨声道。
“师兄熟读经书,就算你知道那个故事的禅意又怎么样?他只要再多问你几句,你就会露馅,到时候,太后发现你弄虚作假,你以为太后会放过你吗?我不告诉你,是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来责怪我,真是好人难做。”
叶东媛气的咬牙,“好一张利嘴!”
“叶姑娘多想想,别损人不利己。”宋箬溪端起茶杯,摆出送客的姿态。
叶东媛瞪了瞪她,起身拂袖而去。